买马记

2015-3-14 18:52| 发布者: 开心| 查看: 292| 评论: 0|原作者: 天山雄鹰

摘要: 新疆的夏天，那拉提草原的景色真是美极了。雨后，远看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近看那草尖上的水珠却又像数不清的金刚钻。草原上长满了鲜艳的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美丽的织锦那么绚烂，像天边的彩 ...

新疆的夏天，那拉提草原的景色真是美极了。雨后，远看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近看那草尖上的水珠却又像数不清的金刚钻。草原上长满了鲜艳的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美丽的织锦那么绚烂，像天边的彩霞那么耀眼。
一天清晨，我乘去伊犁的班车到铁木里克桥头下车，背上装着鞍具的麻袋给我们草原站去买马。顺着牧道向北山夏牧场进发。越过四五公里的山前丘陵，攀上第一道山梁，沿着山梁东行约五公里，再折向北，逆溪流攀行近十公里，中午时分到达阿吾拉勒山顶，北坡就是牧业队的夏牧场。
背着鞍具徒步上山买马，对于哈萨克牧民来说是一大新闻。牧业队长玉山拜的毡房前围了一群年轻的骑手，都想见识一下我这个步行二十公里背着马具上山的汉族巴郎（男孩子）。翻身上了玉山拜给我备下的鞍马，和骑手们一起随他奔向马群的所在。途径一位骑手的毡房，他邀请大家下马小憩，我被让上了正坐，每人面前一海碗马奶子（马奶酒）。玉山拜一饮而尽，我也学他的样子一口喝干，立马引来齐声赞叹。喝到第十一碗，我也就翻到了，头发昏。最后来到马群，我已经沉醉兴奋得不能自控，站在高阜之上，对着马群大喊大叫：我是江波尔（我的哈萨克名字，意为雨水）！赤雪（马名）你在吗？赤雪你在哪儿----
玉山拜驮着烂醉如泥的我无功而返，回到毡房。睡梦中的我似乎听到玉山拜的老妈妈对他的责骂，又听到老妈妈在点火烧茶。“巴郎，巴郎。”老妈妈轻声唤醒我，左手把壶，右手端茶，我接过茶碗，茶色酱红，茶味苦涩，带着松脂的清香。老妈妈一碗一碗令我饮尽一壶解酒茶，又将被褥铺好，让我继续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转天清晨。洗漱毕，神清气爽，无事一样。烧茶的老妈妈摇头笑我，饮马归来的玉山拜问我：马奶子好喝吗？
茶饭罢，道别老妈妈，直奔马群。牧人把马群赶至一处峡谷，马群受惊像潮水一样往复奔涌，啼声雷动。在潮水外围，一匹黑马闲庭信步，从我面前款款走过。毛色混如黑色闪缎，身材匀称，头颅秀美，眼大眸明，宽额鼻直，长适度，前胸丰满，鬐甲高厚，背腰稍长，尻部圆平，管粗系长，蹄平质坚，步态高雅。好马！这不是“乌龙马”吗？我对玉山拜说：要这匹“乌龙”！玉山拜从鞍上取下套马绳，拍马向目标靠近，警觉的黑马掉头蹿进马群。“乌龙”在马群中穿行，玉山拜策马紧跟，几次抛出套马绳，却被“乌龙”机警地避开。最后还是牧人们共同围追堵截，才让玉山拜给“乌龙”套上笼头，牵到我的面前。“乌龙”头颅高昂，悍威袭人，用异样的目光扫视我：你就是昨天在我们面前耍酒疯的那个家伙吧？
马群震荡奔腾中我又发现众马把一匹黄马围在当中，黄马毛色金黄，鬃尾蹄系皆白，体态高大肥硕，雍容华贵大有唐马之风。好马！就是这匹“特勒骠”！玉山拜直冲马群，隔着数匹马抛出套马绳，一绳中的，把“特勒骠”的缰绳交在我手中。
玉山拜并不太情愿把“乌龙”和“特勒骠”交给我，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九尔达斯（哈萨克语，伙伴、同志），我的马奶子好，你的眼睛比马奶子还好！”玉山拜给乌龙备上鞍鞯，扶我上马。随后，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千元交给他，算清了马钱。玉山拜一直把我送到山口，我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策马踏上了回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