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 娘 (缩编重发) 题记:不是亲娘,胜过亲娘 山东省阳谷县,夫人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那里有她难忘的童年,有她年迈的奶娘。这几日,再次陪夫人回家探亲,再次得见夫人和奶娘那种不是亲娘,胜过亲娘的浓烈亲情,感慨之余,不由得翻出六年半前写这篇《奶娘》,缩编重发于此。 1952年夏,夫人出生。其父时任县委宣传部长,母亲也是县里的干部,因工作繁忙,加之供给制的特殊环境,父母不能将刚出生的婴儿带在身边,便想为整日啼哭不止的孩子找个奶娘。 去哪找既要有奶水,又不能有孩子,还得出身贫寒成分好的奶娘啊?正当大家为踏破铁鞋无觅处而发愁之际,忽然传来消息,离县城不远的孟宅村有个贫苦农家的女人,她的未满月的孩子不幸夭折。 也许,这就是缘分。 那年,奶娘23岁。 旧时的阳谷地界,月窠的女人是不允许出门的,更何况是刚失去孩子的女人。迷信的说法,那是要给旁人染上晦气的。仿佛生命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忧伤的奶娘在县里来人向她征询意见时,不用费口舌,不用做工作,善良的女人已视未谋面的女婴如己出,母爱的天性使她成了我夫人的奶娘。 县里来人的第二天,奶娘便催促着丈夫赶紧去接孩子,去接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蜿蜒的乡间小路上走着形色匆匆的几个人,不时有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从他们中传出,接送孩子的一行人走乏了,坐在了路旁的小树林里。 看着树荫下女婴红仆仆的小脸,奶娘的丈夫轻声对孩子的生母说:“首长,给娃起个名字吧。”望着身边浓密的小树林,孩子的生母说:“女娃家没那么多讲究,就叫小林吧。” 孟宅村到了,奶娘的家如同五十年代初鲁西北大地所有贫寒的农民一样,除了刚分得的土地,就只有家徒四壁的土坯草房。矮小瘦弱的奶娘倚在破旧的门框边,从早上起,她就一直这样站立着,直到门外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女婴静静地躺在奶娘温暖的怀抱里,幸福地吸吮着奶娘丰盈的乳汁,没有了婴儿的啼哭声,也没有了生母的身影,听得见的,是奶娘嘴里哼唱的摇篮小曲,看得见的,是滴落在襁褓上的奶娘那一行行眼泪。那一刻,当女婴的小嘴紧紧叼住奶娘的乳头时,奶娘重又找回了做母亲的感觉,那一刻,当甜甜的奶水流进了女婴的血脉时,女婴有了两个母亲,一个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是比生母还要亲的奶娘。 那天,那个叫小林的女婴出生才9天。 本帖最后由 如歌 于 2015-1-22 07:11 编辑 ![]() 两个月后,小林的父母奉调北京,奶娘两口子也随之前往,只住了不到一年,因为不习惯城市生活,更因为怀念故土,两口子想回去了。 奶娘舍不得小林,悄悄对丈夫说:“和首长说说,让俺把小林带走吧。”丈夫为难了,放着条件优越的大城市不住,谁会把孩子送到贫困的乡下去啊?但拗不过妻子的再三央告,丈夫还是试探着开了口:“首长,我们想回去了,小林还没有断奶,是留在北京还是......”小林的生父明白他们的意思,沉思了片刻,对奶娘说:"如果你舍不得,就带回去养吧。” 就这样,刚满一岁的小林又回到了武松打虎的地方。 都说农村娃没有城里娃幸福,小林也许是个例外。 都三岁多了,小林还没有断奶。院子里疯跑累了,口渴的小林一头扎到奶娘的怀里,贪婪地吸允着世上最丰富的营养。每当这时,奶娘都要轻轻地抚摸着小林的朝天辫,像是对小林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都多大了,还要吃奶。”令人称奇的是,当年,奶娘的奶水多的超过了一般哺乳期的女人,因为有充足的奶水供养,幼年的小林虽个头不高,但却极少生病。 小林最喜欢往奶娘的怀里拱,喜欢闻奶娘身上那股香香的奶味。小林还记得,奶娘常将白帆粉末和捣碎的指甲花混合在一起,再掐只蓖麻叶包在她的指甲盖儿上。奶娘轻轻摇晃着身子,一边包一边哼着小曲:“不染长长(中指),染了长长死娘娘;不染二妹(食指),染了二妹死妹妹……”那表情,那声调,长大了的小林闭上眼睛,还会觉得小曲依然在耳边回旋,奶娘慈祥的面容依然那样年轻。 小林喜欢热闹,每逢集市,奶娘就拉着她从早上逛到晌午,夏天买一把杏,冬天买一兜花生,只要是小林喜欢的,奶娘从不吝啬。供销社里来了好布料,奶娘一定会去扯上几尺小花布。一夜夜油灯下飞针走线,只为了小林四季的穿戴爱美的心。当年,小林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便是在县城的集市上,因为有巧手的奶娘打扮,小林也是当年街上最“时髦”的小姑娘。 幼年的小林是个疯丫头,只顾自己满村子撒欢,却不知奶娘的脚是一对解放初期缠起又放开的解放脚,别人走十分钟的路,奶娘要走半小时,因为那双脚只有十五公分。撒野在农村的广阔天地,幸福了小林,却苦了奶娘。快乐的小林在前面跑,小脚的奶娘只能跟在后面,一扭一扭趔趄在村街小路上,形影不分,寸步不离。虽然当年即没有飞驰的汽车,也没有拐卖儿童的骗子,但奶娘还是揣着一份担心,是担心娃渴了饿了?还是担心娃磕了碰了?恐怕连奶娘自己都说不清, 母爱是琐碎的,琐碎的如同路边不起眼的砂石;母爱是博大的,博大的足以与日月齐辉。 小林永远也忘不了,从她记事的时候起,每天早晨,奶娘总要把她揽在怀里,手里拿把小梳子,沾着水,细心地梳理着自己额前的刘海,一遍又一遍,奶娘要把自己全部的爱编织在小林浓密的乌发里;小林同样忘不了,每年春节来临之前,奶娘都要给她穿上里外三新的花棉袄、花棉裤和绣花鞋,集市上,奶娘花两毛钱为小林买朵漂亮的绒线头花(要知道,那时候的鸡蛋,一个只要两分钱),再买些红红绿绿的花头绳,神气的小林蹦蹦跳跳跑到街上,骄傲地在同伴面前炫耀着自己的美丽。 该吃饭了,顽皮的小林和奶娘玩起了藏猫猫,一会躲在椅子背后,一会又钻到桌子底下。笑眯眯的奶娘端着饭碗追小林,哄着逗着,一年复一年,从春夏到秋冬,奶娘用农家的五谷杂粮把小林喂养得白白胖胖。那时,奶娘的家境并不富裕,大人们半年糠菜半年粮,很少能吃到纯面做的馍,鸡蛋更是家里最好的吃食,不懂事的小林吃着白面馒头,还嫌蛋黄噎嗓子,每天的鸡蛋专拣蛋青吃,奶娘从没有斥责过小林,由着她挑三拣四,自己和丈夫默默地把小林挑剩的吃食合着锅里的糠菜咽下肚。 大爱无言,母爱无疆,每当回想起往事,小林总会在心底说:“娘,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的娘,做我的亲娘。” 本帖最后由 如歌 于 2015-1-22 07:18 编辑 ![]()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小林学说的第一句话是“娘”,小林心中的娘是她的奶娘。虽然奶娘对她说,遥远的北京城里还有她的一个娘,小林就是不信,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别的娃都是一个娘,俺也只有一个娘。” 光阴荏苒,转眼间小林六岁了,亲生父母要把她接到北京上学。 奶娘的心象刀搅,六个年头了,奶娘和小林一刻也不曾分开过,尺把长的婴儿奶成秀气的小姑娘,奶娘的唯一只有身边的小林,小林就是奶娘的命根子。 奶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好母亲,她知道孩子到北京读书会更有出息,虽然舍不得,但不能耽误孩子的前程。为了孩子的未来,奶娘要亲手把小林送到亲生爹娘手里。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吃过早饭,奶娘说要带小林去县城玩,高兴得小林蹦啊,跳啊,搅得院子里的鸡崽都不得安宁。看着即将离去的小林,奶娘的眼角噙满了泪水,六岁的小林懂事了,看见奶娘落泪,跑过来轻声对奶娘说:“娘,别哭了,俺听话,俺不惹你生气。” 都快晌午了,急着去城里玩的小林催促着奶娘快些动身,她不知道今天的奶娘为何变得如此磨磨蹭蹭。拉着小林的手,抚摸着小林红润的脸庞,奶娘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不急,不急。” 一声不吭的奶娘打开箱子,那里面全是小林四季的穿戴,花花绿绿的衣裤铺满了一炕,从头上戴的到脚上穿的。挑过来叠过去,只为了让离开了自己的小林不冷着,不热着。奶娘整整裹了两大包,包裹里是奶娘一针一线的心血,是奶娘对小林一生一世的母爱。 那天晚上,奶娘和小林破天荒住进了县委大院的招待所;那天晚上,奶娘的眼泪整整流淌了一夜;那天晚上,小林没有上床睡觉,她在奶娘温暖的怀里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太阳升起来了,奶娘给小林穿上了花衣裳,新鞋上绣着几朵盛开的花,额前的刘海梳了一遍又一遍,奶娘把小林打扮得比过节还漂亮。 奶娘带着小林来到了长途汽车站,车站里走出一个人,那是小林生父的通信员。天真的小林哪里知道,分别的时刻已经到来,身边的奶娘就要离她而去,还象往常一样,小林牵着奶娘的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她不明白奶娘为什么要流泪,不明白对面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冲着她们笑。 就在错身的一瞬间,流泪的奶娘转身嚎啕大哭,笑着的通信员一把抱起了小林,疯了一般的小林在通信员怀里大哭大叫,踢飞了鞋子,扯乱了头发,通信员的手臂也被她咬出了一道红印。 “娘啊,我要我娘……” “娘啊,你怎么不要我了……” 听不见汽车马达的轰鸣,车窗里飘出来小林的哭声剜碎了奶娘的心,小脚的奶娘发疯似的向着汽车追去…… 小林长大以后才知道,奶娘回去后得了一场大病,那病差点要了奶娘的命。 本帖最后由 如歌 于 2015-1-22 07:25 编辑 ![]() 1960年,天灾人祸肆虐神州大地。奶娘第二次来到北京,她是专程来看小林,来看自己奶大的闺女。 来北京前,奶娘收到小林的一封信,知道自己的女儿戴上了红领巾。奶娘托人代写了回信,随信还寄去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有奶娘亲手缝制的棉大衣,大衣里包着辣椒、大蒜等土特产,因为那股呛人的味道,小林把大衣晾晒了一个多星期才勉强能穿。奶娘嗔怪小林没有寄张戴着红领巾的照片回来,问小林是不是把奶娘忘了,为了看一眼小林,奶娘决定去趟北京。虽然奶娘在小林走后生了一个儿子,但对小林的思念却不曾减弱一丝一毫。两年多不见自己的女儿,奶娘想小林了,一个人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上路了。 一路的颠簸且不说,只这黄河渡口的惊险一幕,就让小林永远记住了奶娘对自己不灭的思念。 黄河渡口。一个小脚女人领着一个周岁的男孩,身旁还有一个硕大的包裹。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可以上船了,烦躁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上跳板。小脚的奶娘哪见过这阵势,前行?抗不住蜂拥的人群,后退?北京那边有她日思夜想的女儿。顾不得许多了,奶娘左手拎着包袱,右手抱着小儿子,大着胆子颤巍巍走上了跳板。脚下黄河,滚滚浊流汹涌澎湃,身前身后,拥挤的人群互不相让,矮小的奶娘被挤得双脚离了地面,一个趔趄险些栽下船去,有位好心人一把拽住奶娘,这才使奶娘避免了葬身黄河的悲剧。 渡船上,那人关切地问奶娘:“一个人出门咋还带这多东西?是要去哪呀?” “谢谢你了,我去看闺女。”不善言语的奶娘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了。是啊,奶娘根本没觉得自己带了多少行李,如果不是丈夫的劝说,奶娘一定还会给小林捎去更多的东西。“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理而不说”,奶娘的爱似静水深流潜藏在心底,看不到浪花,只能用心去体会…… 在北京,当奶娘带来的包袱被打开时,所有人都被感动了:十几个红皮鸡蛋,一兜点了红点儿的馍,还有一小袋花生米……要知道,在粮食比金子还珍贵的三年灾荒时期,这是奶娘一家人从牙缝里生生抠出来的吃食啊,而奶娘自己在家里却在吃糠咽菜,奶娘和她的家人绝少能吃到纯粮食,春天的榆钱儿、槐花在那个年代已经要算是填饱肚皮的好东西了,最苦的时候,奶娘的父亲和弟弟还常因吃不饱饭而外出乞讨。 ![]() 左:三年级的小林,戴着红领巾,穿着奶娘做的大衣,奶娘的爱就是那缝在棉大衣上的针针线线。 右:1960年,只身来北京的奶娘和她的一儿一女。 ![]() 夫人和我是青梅竹马的邻居,结婚前,夫人很动情地对我说起了他的养母,并把我对其养母的态度作为谈婚论嫁的唯一条件,夫人还特地把奶娘接到了北京,算是来认女婿吧。 第一次随夫人回阳谷是1981年夏天,那年,我们的孩子一岁半。 在阳谷,出嫁的姑娘带女婿的第一次回门是件大事。跟随着夫人和奶娘走亲戚、拜老宅,我不但受到了隆重的礼遇,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们之间那浓浓的的母女深情。进进出出在奶娘的那间简陋的平房,夫人的言行比面对北京的亲生父母还要轻松,还要随便,而奶娘的脸上同样流露着抑制不住的自豪和得意。奶娘一遍又一遍地对来家探望的亲戚朋友夸赞自己的闺女,即便走在路上,也要乐呵呵地对人说:“北京的闺女来看我了。” 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奶娘希望能把外孙留下来让她抚养,奶娘说,抱着外孙,就象抱着当年的小林,那感觉是一样的。私下里,我曾有过担心,担心乡下的条件,担心儿子不习惯,夫人却不以为然:“交给自己的妈来养,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身体不是比你还健康吗?” 就这样,我们把孩子留在了阳谷,奶娘象抚养当年的小林一样,逗着外孙玩,哄着外孙吃,哼着当年的小曲把外孙摇入梦乡,任淘气的外孙在自己的家里大闹天空。慈祥的奶娘也依然如当年,跟在后面跑,跟在后面笑,跟在后面享受着隔辈的亲情,奶娘把我们的孩子视为了她的亲外孙。 因为要上幼儿园,快三岁的时候,孩子带着一口山东腔回到了北京,而奶娘的心也跟到了北京。四岁那年,孩子得了猩红热,我们是在孩子病愈后才告诉奶娘的,但奶娘依然放心不下,怕我们报喜不报忧,催着自己的儿子专程来北京一探虚实。 奶娘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的爱,如同当年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小林的爱一样,真诚,不差丝毫,付出,不求回报。 从呱呱坠地到小学六年级,奶娘几乎包下了外孙所有的穿戴。夫人清楚地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商店里很少有适用的婴儿服装,但夫人却从没有为孩子的穿戴操过心。儿子还没出生,奶娘大大小小的包裹已经寄到了我们手里,那里面有奶娘为自己的外孙亲手缝制的四季的穿戴,里外三新的棉衣,不同尺码的棉裤,而同样尺码的棉衣棉裤必有两套,奶娘心细,只怕外孙尿了、脏了没得换。 莫说棉衣棉裤,就是一双小小的鞋子,奶娘也不让我们去商店买,她怕皮鞋硌脚,怕塑料鞋烧脚,怕买来的鞋子外孙穿着不舒服,虽然布底儿的鞋子两三个月便被淘气的孩子穿破,但我们的衣柜里,还有更多的新鞋摆在那里,奶娘做鞋的速度远比外孙穿破的速度要快,以至于有的新鞋还没来得及穿就已经小了。 ![]() 本帖最后由 如歌 于 2015-1-22 07:32 编辑 ![]() 奶娘有情,夫人有义,她们的情义堪比亲母女。 在夫人的眼里,所有家事,唯奶娘处最大:养父有病,夫人跑前跑后,安排其在北京疗养,住在幽静的西山脚下,夫人月月都要挤公交车去看望两次;山东的弟妹患癌症,夫人联系了北京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为其动手术;那年,山东的妹妹被查出心脏有问题,夫人倾全力将其接来北京手术治疗…… 三十多年来,夫人和奶娘之间,你来我往总没断过,或夫人去阳谷,或奶娘来北京。每次去阳谷,夫人不是买冰箱,就是留彩电,不放一大件搁在那里,夫人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安,而奶娘来北京,也总是大包小包一大堆,也不管我们如何表白,北京城里什么都能买得到。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夫人和奶娘每次相见后的别离,不论是在北京还是在阳谷,在车子开动的一瞬间,母女俩从不敢面对面做挥手告别之态,两双不敢对视的盈盈泪眼,一对相背不语的母女,便是我看了,眼眶也是热乎乎的。 2007年,奶娘要乔迁新居,夫人二话不说,撂下一万元钱做装修。平时逢年过节,夫人也一定不忘给奶娘寄笔钱去。夫人曾开着玩笑问我:“给山东花钱,心疼吗?”我说:“你把奶娘接来北京养老我也没意见。”是啊,如果不是山东的习俗,老人应由儿来养,如果不是老人离不开家乡的那方热土,夫人还真想把奶娘永久地接到身边,守着奶娘,为她养老送终。 …… 在常人的心里,孩子总是自己的好,母爱有时候是很自私的,因此,那些把他人的孩子视为己出的母亲就更显伟大。人们敬仰高尚的母爱,更敬仰那种超越了血缘界限的母爱,小林的奶娘就是这样一个跨越了狭隘母爱鸿沟的伟大女性。 母爱,当今世界上最圣洁的词;奶娘,夫人心中最完美的母亲。在我终于写完这篇文字的时候,我的心充满了对母爱,对奶娘深深地敬意和愧疚,敬意于奶娘一生的奉献,愧疚于我文字的乏味,但我也知道,奶娘是不需要任何文字的馈赠的,因为母爱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诗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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