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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
天 籁 童 音
寒冬的清晨，推开儿子家的大门，珠珠天籁般的童音飘进耳廓。“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一声连一声，透着难掩的兴奋，和着扑面而来的室内暖气，立马温暖了我们的身心。
也许是女孩子的本性，两岁半的珠珠非常怜爱小动物，小白兔、小企鹅、小青蛙、小刺猬……只要是小动物，都是珠珠的最爱。每天，珠珠会变换着扮演某个动物的角色。站立着学小白兔跳，趴在垫子上学小青蛙蹦，想象着、模仿着角色的动作。奶奶见到珠珠的第一句话常常问：“今天我们的可儿是什么呀？”“今天我是小白兔”，可儿一边回答一边会把手指竖在头上，有时还会从垫子的那头一跳一跳蹦到我们面前。如果回答是小刺猬，珠珠就会在垫子上打几个滚，再爬起来跑到奶奶面前得意地说：“我背上有好多樱桃。”可爱的模样让空气都充满了笑意。此刻，我们或是爱怜地把珠珠搂在怀里，或是配合可儿用手把她背上无形的樱桃摘下来。如果奶奶再问珠珠：“那我们是什么呀？”可儿会娇嗔地说：“你是刺猬奶奶，你是刺猬爷爷。”
珠珠常会用一双小手捧着奶奶的脸端详不止，真诚的模样直让人心动。珠珠有一句话最让奶奶感动：“我可喜欢奶奶了。”看到珠珠总把最喜欢的玩具拿给奶奶玩，我会在一边说：“也给爷爷一个吧。”望着珠珠扭捏不给的样子，我假装不高兴地说：“珠珠偏心眼。”珠珠糊涂了，一脸茫然地问奶奶：“偏心眼在哪？”奶奶笑了，对珠珠说：“你看爷爷吃醋了。”珠珠更糊涂了，眼睛睁得更大了：“爷爷，醋在哪？”奶奶笑弯了腰，笑得都快岔气了。珠珠转过身又对奶奶说：“奶奶不要笑，醋在哪？”
给珠珠拍照是我每天的必须。一次，奶奶给珠珠讲“狼来了”的故事。珠珠手拿玩具，模样非常可爱，只可惜眼皮向下垂着不利拍照。为了让珠珠抬起眼睛，我对可儿说：“珠珠看看奶奶脸上有个什么在爬？”珠珠抬眼看了看奶奶，很严肃地对我说：“爷爷，你尽瞎说呢，爷爷不要说瞎话，不要说谎话，只能说实话才是诚实的爷爷。”
珠珠的语言模仿能力极强，很会学舌，常常我们说一句话，她会立刻习惯地复述一遍。很多时候珠珠并没有弄懂其中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她学舌的乐趣。所以，疑问句是她常用的语式，如“糊涂在哪？”、“冬天在哪？”。因为模仿，珠珠学会了几句简单的成语，像一模一样、五颜六色之类，用得很到位，很有分寸。这既是好事，同时也提醒着我们，不能在珠珠面前随便论事评人，更不能出口不逊之词，必须警惕我们的语言给她带来负面影响。
珠珠喜欢唱歌，会唱十几首儿歌呢。音乐起，珠珠哼着儿歌，摇晃着身体，节拍很准确、样子很天真。有时我也会情不自禁地和珠珠一起唱，但总出错。珠珠又严肃起来，对我说：“爷爷老了，爷爷又唱错了。珠珠聪明，珠珠没唱错。”问珠珠应该怎么唱？珠珠依然很严肃：“我告诉你说，应该这样唱。”在纠正完错误后，珠珠还不忘送上一句：“你明白了吗？”如果我不赶紧回答“明白了”，珠珠会追着问到底，直到我回答“明白了”为止。“我告诉你”是珠珠妈语调的翻版；而“你明白了吗？”不折不扣就是珠珠爸的口吻，有一点点“官腔”。
珠珠学会为自己“辩护”了，“我逗你玩呢”是她最好的辩护词。珠珠大声喊叫，奶奶说：“不能喊，嗓子会喊坏了。”珠珠回答：“我逗你玩呢。”珠珠拍打爷爷手“重”了，我装作很疼，珠珠赶紧拉着我的手说：“爷爷我逗你玩呢。”奶奶喂水果，珠珠满屋子跑不吃，奶奶生气了，珠珠跑过来讨好奶奶：“我逗你玩呢。”……检讨起来，这还是我们前几个月学马三立说给珠珠的，现在已经是她以不变应万变的辩护词了。
很有意思可儿判断对错的标准。吃饭了，新来的保姆对我说：“叔叔，给你盛点汤吧。”珠珠不干了：“爷爷是爷爷，不是叔叔；奶奶是奶奶，不是阿姨。你不要搞混了。”如果你要问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珠珠也会准确地说给你。
最欣慰的是珠珠已经有了很强的复述往事的语言能力，这能力会巧妙地让珠珠的“告状”变得很“艺术”。一天，珠珠对奶奶说：“昨天我哭了。”奶奶问：“为什么哭啊。”珠珠说：“妈妈说我了。”奶奶又问：“为什么说你啊？”“我不睡觉，妈妈生气了，发脾气了。”“妈妈怎么发脾气啊”“妈妈说‘你睡不睡觉’。”珠珠边说便学着妈妈的样子，用小手指一下一下指点着：“后来我就哭了。”“那再后来呢？”“再后来妈妈出去了，大姨来了，摇摇我，我就睡着了。”像这样一问一答的长篇对话已是司空见惯，为我们添加了无限乐趣。
很感动珠珠对爷爷奶奶的那份心。一天，珠珠不好好睡午觉，把奶奶折腾得有些感冒了。奶奶说：“你都把奶奶弄病了。”珠珠回答：“我照顾奶奶，我给奶奶倒水喝。”奶奶给珠珠洗脚，珠珠说：“珠珠长大了也给奶奶洗脚。”看见我的袜子有个小窟窿，珠珠乐坏了，一边用手捅一边说：“珠珠让爸爸给爷爷买好多好多袜子，要蓝颜色的，行吗？”类似的话还有许多许多，虽然知道这都是些难以兑现的童言，但让人动容的童言还是让奶奶的眼圈红了。舐犊之情，无以言表。
世上总有些事是不可逆的，如童言。儿童学舌大人的话，虽不成句，却声情可餐；逆反之，成人复述童言，枯而无趣，俗而失色。纵然有文学高手华章铺陈描述，也难得其精彩之万一。天籁童音，情极纯，声极美，只可现场悟其妙、得其乐。也许，因为这天籁童音，因为这纯真童趣，我会用更多的时间陪伴我的孙女，享受人生不可或缺的隔辈之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2-23 17:49:4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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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 2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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