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雪莲演出有名气
桂荣赶紧停下来,下了车,推车走到公路左侧。看到雪莲站在路基下边的排水沟里,她的同学正在帮她解裤带。桂荣感到诧异地问道:“雪莲,你咋地啦?”
雪莲跺着脚,哭着说:“妈妈,我憋不住要尿裤了。我手冻得不好使了,解不开裤腰带。”
“别哭,别哭,妈妈给你解。”说着话,桂荣把自行车停放在公路边,连忙顺着路坡走下去,给女儿解开裤带。等雪莲解完小便,桂荣给她提上裤子系上裤带。
那个同学的家就在镇西边,她对雪莲说:“你妈妈来了,我走啦。”说罢,她拔腿往家跑去。
看女儿的脸冻得通红,桂荣十分心疼。她问女儿说:“你们俩上哪儿送信儿去了?”
雪莲说:“上煤场那边儿,走了老半天,比咱家还远呢。”
让女儿坐到自行车的后座上,桂荣推着车子来到学校。她走进教师办公室,怏然不悦地说:“这冰天雪地的刮着大风,叫这么小的孩子,上那么远送信儿去,冻得孩子都要尿裤了。你们当老师的在屋里烤火,这么做合适吗?”
高个的女老师赶忙站起身来,两手握着雪莲的手说:“哎呀,真对不起,快来烤烤火吧。”
矮胖的女老师说:“人家就一个孩子,咋不心疼呢?”
桂荣很不以为然地说:“有几个孩子,你们这样办事也不对呀。”
高个女老师面带歉意的笑容说:“您别生气,这事都怪我们考虑的不周到,往后我们一定注意。”
听了这话,桂荣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许多,口气平和地说:“我说话太直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矮胖的女老师说:“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做母亲的人,您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
桂荣向两位老师告辞后,领着女儿走出教师办公室,推车走到传达室门口。
看大门的是一位蒙古族老大爷。他走出传达室,用蒙语问桂荣说:“咋地啦?”
桂荣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讲述一遍。
那位老大爷听后,不乏感慨地用蒙语说:“不有那么句话吗,女人哪,是软弱的;母亲哪,是坚强的。”
“您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说着话,桂荣跟着女儿走出校门。
雪莲颇为诚实地说:“妈妈,不是老师叫我去的,是我自己乐意去的。”
桂荣说:“不是老师叫你去的,她们也有责任。这么冷的天,老师根本就不应该让你去。”
雪莲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桂荣推着车子顺着冰板公路径直朝家走去。
西方天地间一抹惨淡的余晖渐渐消失,深沉的暮色笼罩了大地。公路两旁家家户户亮着电灯,房顶上的烟囱徐徐地冒着白烟。时而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寒暮中的沉静。
元旦前夕,雪莲和同学们在陈老师(女)的带领下,到舍伯吐公社礼堂,参加庆祝元旦的文艺演出。雪莲既是演员又是报幕员。她报幕时,先用汉语说一遍,再用蒙语说一遍。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蒙语是她跟老师现用现学的。雪莲身穿的棉衣上,外套一身紫红色的针织涤纶西服式套服,脚穿一双红色的高筒皮靴。她穿的这套新衣服,是桂荣亲手裁缝的,预备过春节时给她穿。雪莲两条辫梢上扎着红绫子,本来俊俏的容貌再化上妆,更显得娇艳而招人喜爱。只可惜我们夫妻俩只是事后听说,当时没能到现场亲眼目睹女儿动人的风采。
那天晚上,事先桂荣跟陈老师说定,等演出结束后,雪莲在陈老师家住一宿。第二天上午,陈老师骑车把雪莲送回家。
意想不到,一夜之间雪莲在舍伯吐镇小有名气。第二天,照相馆的橱窗里,陈列着雪莲在舞台上演出时的剧照。每当桂荣带着女儿打镇里经过,时常有人用手指着雪莲说:“你们快来看呐,她就是在庆祝元旦晚会上,那个报幕还跳舞的小姑娘,长得多好看哪!”
每当听到这话,桂荣心里总是美滋滋的,脸上流露出既感到得意又自豪的笑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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