鲇鱼山纪事修改（13）下

卜桂仁

鲇鱼山纪事修改（13）下

   指挥所用的有不少临干，多半从渠首五个营部选调。还有几位漂亮的年轻女同志，她们分配在电话总机或医务室工作。

   团部有一支文艺宣传队，经常到渠首工地来慰问演出。其中也不乏漂亮的女孩子。她们出入在万人聚集的男人世界里，像艳丽的花朵一样抢眼炫目，她们走到民工中间，往往会激发一阵阵兴奋地喧嚣。

   指挥所电话总机值班员甘小莲，是团部政工组长甘茂生同志的妹妹，一个圆脸短发的农村姑娘，眼睛不大，肤色白皙，红扑扑的面庞，整天是一副喜笑模样。她初中毕业，也算是个回乡的知识青年。

   总机室有一台五十门的有线电话交换机，这是一套比较原始的有线通讯设备。在总机房值机的只有小莲一个人，另有一位小五十岁的男性外线工负责维护通往各营部的线路。

   外线工老王，复员军人。听说早年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一阵电话兵，在战场上被我军解放，后复员回乡务农。因为平时在公社经常帮助维护外线，有些知名度，这次抽到工地干老本行。

   老王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但是话不多，尤其不愿意和人聊起当年在国军中的经历。老王多数时间在野外巡查线路，或者回营里找老乡“磨小鱼子”（说闲话），很少在总机室滞留。

   总机工作间也是小莲的宿舍，平时没事，一些年轻临干们总喜欢猫到她那屋串门聊天，或者自愿替她值班转接电话，小莲则可以悠闲地坐在床边编织毛线。

   当时，农村女孩们闲暇的时候，多数喜欢扎花做鞋面，就是当地人们喜欢穿的那种“布草鞋”，鞋面是用手工扎出的各种花色图案，做工非常讲究。小女子做的鞋面活计，仿佛是心灵手巧的招牌，织毛衣应该是城里姑娘才有的品味。

   总机值班很容易学，因为电话机都是有线的，里面有一个直流电机。一根线对应一个终端。对方打过来电话交换机上会掉牌子响铃，一般是总机接听，然后根据对方呼叫目标，把一组通话插头分别插进双方的接口，摇几圈直流发电机的摇把通知对方，就可以通话了。

   总线可以监听到双方通话内容，有些好事的人，喜欢从电话监听中偷听领导谈话或刺探别人隐私，当然这只是个别人行为，纪律是不允许的。  

   总机室归办事组领导，小莲不在的时候，我们都在那里顶过班。小莲在工地还是很引人注目的，附近营部的临干们也老想着和她搭讪。但是她哥哥老甘对她管教非常严格，尤其不准她和男同事们拉拉扯扯。老甘掌握着团部临干们的去留，临干们害怕老甘，所以也不敢去招惹小莲。

   有一天，指挥所派我到团部去送文件，就近回营里借了辆自行车，营部临干朝元和显友想打我秋风，我走后，他们就以我的名义给小莲打电话，说我叫她中午帮助买些食堂的肉包子。这丫头实心眼，一下子买了十多个，我回来后了解原委，赶快给她饭票，她说什么都不肯要。

   临干们中间有些人有家族背景、亲戚关系，所以显得气场不一。个别人闹点情感纠葛，争风吃醋，表现出多愁善感。每个人心态不同，互相之间也难免有些勾心斗角。因为我是个外地知情，和他们没有利益交集，所以还能独处事外，只是觉得他们心里挺累，和他们共事也挺累，没有我在营部工作自在。

   后来工程压缩，渠首工程暂缓修建，指挥所也随之撤销。领导和职工们集中到了团部，临干们各自分流回到自己所在的营部。

   恰巧机械大队要招一批推土机手，在指挥所协调下，许多下岗的临干都报了名。当时我也报了名，指挥所领导挺看好我，认为是最合适人选，机械大队一听说我是省会知识青年，当然格外感兴趣。可惜体检的时候，查出我是红绿色弱，这是绝不符合驾驶员基本条件的，所以，别人能通过，我却落选了。

   当推土机手的梦想破灭，我沮丧地回到营部。营部领导和同事们都宽慰我，叫我继续在营部工作。这回把我调到了生产部门，在营长汪明清同志领导下工作。

   从此我跟着营长，长期在工地上摸爬滚打，成长为一个熟练的领工人员。

龙行天下

工地姑娘总稀缺，
特意介绍接线员，
报名想开推土机，
却因色弱失了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