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快乐的牧羊人 于 2020-11-23 16:29 编辑
为了纪念和追忆我们逝去的青春,特将前几年所写《难忘知青岁月》集结成集以为纪念 难忘知青岁月之五 (八)
农村除了平时的农活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似农非农”的工作就是“上堤”。在毛泽东时代,这是一种集中人力、物力干公益性工程的活动。又因为这些公益性工程大多以水利为主,如建水库、筑堤坝、修水渠、疏河道等等,所以农民通常将这些劳动称之为“上水利”、“上堤”或者“挑堤”。 “上堤”一般都是安排在冬春农闲期间,县里每个公社、大队、小队均分派了人数和任务,派出的人在外面干活,工分却要在队里记。当然对于国家性的工程,国家会稍稍有一点补贴。 现在农村里的一些大中型水利设施大多是在毛泽东时代计划体制下建成的。水利建设对于地方经济发展和人民的安居乐业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如今,包括监利长江干堤在内的堤防整治加固工程,一般则由国家直接投资、采取招投标由市场运作的方式进行。据报载,2009年,“洪湖监利长江干堤整治加固工程”通过专家组竣工验收,这标志着投资140亿元历时10年建设的湖北长江干堤加固工程全部通过竣工验收。在湖北省长江堤防建设中,德国的“沉柱超薄防渗墙成墙”、日本的“钢板桩防渗”等一批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的引进推广,有效解决了长江堤防砂基问题。以洪湖监利长江干堤为例,这里先后运用了垂直铺塑、振沉板桩防渗等5类20多项高新技术,在我国堤防建设史上从未有过。当然,也是我们知青与队里农民当初“上堤”办不到的。 1969年冬,我们谢家一队的男知青除了留下朱福旗在队里外,其余四人均将与队里部分青壮年农民被派往监利县城关“上堤”,修筑和加固长江干堤荆江大堤监利段的薄弱险段。长江流经湖北省荆州地区,上起枝城下至城陵矶约340公里的河段称为荆江。荆江左岸江堤,上起江陵县枣林岗,下抵监利县城南,长182.35公里,称为荆江大堤。荆江大堤历史悠久,地势险要,堤身高达12~15米,堤内地势低洼,外滩狭窄或无滩,一些险段堤身外临深泓,内濒渊塘。监利县境内长江岸线143公里,包括监利长江岸线在内的荆江大堤历来被列为长江防洪重点。因而,重点堤段的护岸工程对保障大堤安全起着决定作用。 自接到“上堤”任务后,记得我们几个知青好像挺高兴的。一则,“上堤”不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加上我们又经过“双抢”的磨练,我们知青是可以拿得下来的;二则,“上堤”了,我们过的是集体生活,知青可免除轮流做饭之苦了;三则,我们听说新沟、龚场以及全县其他地方的大多知青都要“上堤”,同学们借机可以见见面,聚聚会了! 记得那天出发的时候,我队的知青们匆匆吃完早饭后,便挑着自己的行李和“上堤”工具高高兴兴地向监利县城开拔。由于我们东荆公社地处监利县的最北端,离县城单程大约90余华里,完全是要纵穿整个监利县。那个时代到什么地方去全靠两脚“步跺”。再说了,我们刚下放那会儿不也“步跺”从监利到新沟往返过几趟么? 这是初冬时节,在通往县城的大道两边,尽管白杨树干干巴巴的,寂寂寞寞,往日里洋洋洒洒的风采一点也看不见了,道路两旁的也没有了往日春季庄稼的郁郁葱葱和秋季庄稼的黄灿灿,似乎真所谓“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全然一副“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致了,但“蓝天白云”的主调却令我们欣慰。在通往县城的大道上,我们碰到了并不认识也是“上堤”的武汉知青们和一群群“上堤”的农民。尽管我们知青相当一部分人穿着个破棉袄,头上戴着土气而又笨重的草帽,腰里甚至还系着稻草绳子,但仔细瞧瞧,我们仍然可在人群中辨出知青与农民来。 “哎,你们是那个学校的?”我队的祁德鑫是个热闹人。 “华师一附中的!你们呢?”对方应答并问道。 “东湖中学的!” 祁德鑫和我们齐声答道。 虽然我们与这些武汉知青素不相识、素昧平生,但一句武汉话却让我们倍感亲切,差一点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大了,有华师一附中的,有马房山中学的,有白沙洲中学的,还有其他中学的。于是乎,一路欢笑,一路歌: “下面的老师傳!”不知是谁开了头,唱起了《武汉热干面》。 “呃!”大家应答着。 “来一碗热干面。” “好!” “多把点油,少把点盐,多把点香葱不要大蒜头,吃完了我再把钱!” 我们反复吟唱着这首不知谁创作的、却广泛流传在下放武汉知青中的歌。我们当时的确是把武汉“热干面”作为武汉的代名词了。在农村,早上是要弄饭吃的,干农活单靠吃一点“早点”点缀点缀、不扎扎实实吃饭是“掐不住”的。我们知青们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但不知为何仍把思乡、思家、思念亲人的情感,凝聚到热干面上了?说真的,直到现在凡是我外出离开武汉,回汉后第一个早餐一定是一碗香喷喷的热干面。后来我知道,更有好事者把旧曲翻新,将《我爱祖国的蓝天》这首歌的词儿,改成了《我爱武汉的热干面》:“我爱武汉的热干面,二两粮票一角钱,老通城豆皮闻名四海,小桃园的鸡汤美又鲜。汪玉霞的月饼大又圆,我一口咬了大半。啊——,河南人爱面条,湖南人爱辣椒。要问武汉人爱什么,我爱——武汉的热干面——”。 经过大约十余小时的“步跺”,我们到达监利县时已是傍晚时分了。此时的我们已筋疲力尽了,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其后,我们几个人在过县城大约三里地的红城公社的一个农民家(这是队里安排的)安顿了下来。在农民家的堂屋、铺满稻草的的地下铺上了自已的被褥。当我还未吃完饭,是谁的鼾声已“呼……呼”地有如一架低空飞行的喷气式飞机一样,真是“躲进被褥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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