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陈幼民：第一枝烟

先乡后城

　幼民的文章，我还是很喜欢的。从文字的角度看，本篇文章也不错，只是情绪不够积极。仅仅是个人的感受。
　第一次，不错，确实是第一次。
　人生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能够回忆起来的第一次，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能够写一百篇文字。能说的也太多，这里就不啰嗦了。
　我这辈子，是个烟鬼酒鬼，感觉这辈子做人值了，没白活人，不后悔。
　幼民第一次吸烟，发生在火车站，前前后后半天时间。
　我的第一次吸烟，也发生在火车站，前前后后十多天时间。中间的故事很多，很好玩。
　他的故事发生在北京火车站，我的故事发生在铜川火车站。他发生在开始，我发生在中途。都是出发去插队。希望有同学说说到村后第一次吸烟，那就全了。
　为什么说十几天？我们到富平下车后，因为下大雪的原因，在富平县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学校，住了十几天，不能动。一天两顿饭，猪肉炖粉条，一顿饭一个大馒头。刚开始，大家感觉伙食不错，不到３天，感觉就不一样了，把肥肉都挑出来扔了。以至于，多年后，无论多么饿，看见粉条就想吐，真是吃伤了。看见同学们不吃肉，我就捡一个小狗给它吃，后来，这个小狗一直被我带到村里。这些算不算故事？当然是。还有很多故事都是发生在那十几天。比如一个人，因为拿老百姓两个白薯，差一点打起来。因此，落外号；两白薯。
　用这些故事表达事实，很容易。同样的故事，表达出来的情绪，可以不一样。
　凡插队离开北京的同学，都曾经有过那一天，那一刻。感觉都不一样。
　那一天，那一刻，对于每一个下去的人，都是刻骨铭心的。我还是希望把它做为光荣看待。
　两个当兵的人，打仗死了。一个是国民党，一个是共产党。对于人类而言，意义一样。但是，我们会说：为了新中国，光荣！国民党的兵，死了活该。这是泰山和鸿毛的关系。既然有关系，谁不想光荣，放弃光荣？争取活该？也是积极与消极的关系。所以，我希望咱们老了，应该更积极一些。即便是消极的东西，咱们一笑了之，还是积极的。
　第一次吸烟的故事，下回分解。

先乡后城

　说老实话，咱们真的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很多人高高兴兴报名当兵，没有多少时间，就牺牲了。比如毛岸英。他知道不知道上战场会死人？当然知道。他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他可以有一百个理由不去上战场。事实是：他去了，他牺牲了。我们的今天，有他的牺牲。所以，我们一定会认为那是他的光荣。没有他，他们的牺牲，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的生活。因此，我们永远怀念他们。
　知青也一样，对于这个世界，可以无所谓。但是，对于知青本身，对于陕北，陕北的农民，却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互相的影响，刻骨铭心。每个知青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印迹，都是可歌可泣的故事。那些老婆老汉们；那些婆姨女子们；那些娃们；后生们，每一个人都鲜活的活在知青们的心里，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岁月虽然可以让他们变老，却永远无法改变他们在知青心里的印象。知青在他们心里也一样，永远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朝气蓬勃。看见你老了，他们会非常惊讶。感叹那美好的往日时光。

先乡后城

　我第一次吸烟，是在铜川火车站的一列货车最后一节守车上。为什么会是铜川火车站？因为这些年轻人，吃饱饭，没事干，到处惹是生非。在富平玩腻了，就乱跑。跑到铜川玩了一天。晚上蹭车回富平。
　当时车上有好几个人，他们都吸烟，就我不吸烟。清华中技校的一个哥们劝我也来一根。我谢绝了。
　在北京，什么好烟好酒，咱们没见过？大中华，牡丹，紫罗兰，大前门－－－从来不动心。战斗的？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更不会动心。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由不得我不动心。
　他说：农村活重，吸烟可以解乏。不动心；
　他又说：农村蚊虫多，爱咬人，吸烟可以预防蚊虫叮咬。那我也没动心；
　他接着说：农村蛇多，蛇最爱钻窟窿，睡觉的时候，容易被蛇钻到鼻子眼，耳朵眼里，包括嘴里。吸烟的人，身上有烟味，蛇最怕烟味，所以去农村，必须吸烟。
　如果市场上买不到火柴了，同时有人告诉你：火柴厂着火了，你会怎么想？
　从那一刻起，本人走上了烟鬼人生。后悔吗？不后悔。因为，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您只要重视利就行了。其他都忽略。
　那天晚上，寒冷和黑暗一直伴随着我们，因为有烟，我们还是非常的快乐。我的心思集中在早日让全身充满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