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陈金权 于 2019-3-19 12:38 编辑
（五十三）
不知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乐极生悲。陈团回到生产队不久，就收到了四川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他和肖向前考上了同样的学校，同样的是中文系。前两天，陈健发来电报，说他考上了四川大学中文系，王红考上了成都幼儿师范学校，俩人正加紧办理各种手续，争取早日回城！问她和肖向前的近况如何？陈团正准备去公社拍电报，把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她的亲人们。可正要出门，刚刚还好好的天突然变了脸。闪电、响雷，轮番在屋顶炸响。“哎呀，要下暴雨了。”刚刚收拾完碗筷的肖向前说：“等暴雨过后再走吧，我们也好多摆摆龙门阵。这一阵新闻太多，前天我去赶场，同学没碰到几个，只是碰到他们队上的农民，一问才知道，大家都在为招工招生忙的不得了，谁像我们这么稳起。” “我们有什么办法，政审过不了关，哪个会来关照到我们头上？幸好今年政策有所放松，招生不再凭‘白卷’，凭‘茧芭’。而是凭本事，凭成绩，凭实力。” 我们大队8个知青，第一批招走了两个红五类子弟；第二批又招走了四个，只剩我们两个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了出来。肖向前感叹道：“陈团，说心里话，我要感谢你！自下乡以来，你对我的关怀，帮助，我是终身难忘。正是因为有了你，才使我有信心度过这难忘的知青岁月！正是因为有了你，才使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别这么说。”陈团知道肖向前要说什么，忙打断了他的话语道：“这是命，是命运给我俩安排在了一起。同样，我也要感谢你，在这难忘的岁月里，你也给了我不少的关怀和帮助，我也是终身难忘！”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嘭！嘭！嘭！有人敲门。 “哪个？下这么大的雨，有啥事？”肖向前边问边去开门。 门口出现了雷太婆浑身湿透的身影，她急促地道出了原委：他儿子今天下午去山上砍柴回来的路上摔断了腿，请陈团去看一下。陈团二话没说，背起药箱，穿上雨衣，挽起裤腿就跟着雷太婆出了门。没多久，肖向前也穿着雨衣跟了上来。 那天，正下着暴雨，千山万壑的水都汇聚到这条小河里来了。一行三人还没走到小河的三分之一，山洪就暴发了。洪水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雷太婆，首先被浪头冲倒了。陈团伸手去拉，也被冲倒了。肖向前冲过来准备来拉陈团，又一股大浪涌过来，他也被洪水卷走了。转眼之间，三人就冲得无影无踪。雷太婆在慌乱中看见离她不远有一块黑魆魆的大石头耸在那里，她用劲爬上了石头，山洪还在猛涨，此时天上的雨偏又大了起来，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雷太婆看到快要长上石头的洪水。 “救命啊！救命啊！”······ 她凄惨而尖利的呼救声惊动了还在河边碾米的社员。他们赶忙把她救上岸来，雷太婆刚上岸一会儿，洪水就吞没了那块河边的大石头。雷太婆吓坏了，半天才说出河里还有陈团和肖向前。社员们吓坏了，赶忙分成两拨，一拨沿河搜寻，一拨通知大队、公社。不一会儿，全公社的人都动起来了，人们打着松明火把，冒着越下越大的雨，在沿河十几里的两岸寻找着，呼喊着陈团和肖向前的名字。然而，除了雷鸣的轰响，山洪的喧嚣声外，再也听不到陈团和肖向前的回声。 山洪来得快，也消得快。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人们才在三里多外的一个大石头缝里发现了陈团和肖向前。她俩斜躺在河滩上，头发散乱着，脸色惨白，眼睛睁得极大，含着一腔幽怨的神色，直瞪着蓝天。令人感动的是，她俩还紧紧地抱在一起。公社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俩分开，一摸脉搏，俩人早已停止了心跳。 “都怪我啊！陈团！肖向前！老天爷啊！你为何要这样？你为何不把我收走啊！······”雷太婆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在场的人也跟着她呼天抢地的失声痛哭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俩的名字，可她俩再也听不见大家的声音了······ 人们把陈团和肖向前的遗体抬到公社会议室。女知青们和男知青们打来清水为陈团和肖向前洗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社员们从山上砍来了松柏皮，在会议室里搭好灵堂。没有放大的遗像，只有两张小巧的照片贴在灵堂中央。全社知青们都在为陈团和肖向前守灵，直到她俩的亲戚全部赶来。 第二天，公社隆重举行追悼大会，县主管知青的副书记，县知青办，公社，大队，生产队的负责同志都参加了追悼会。在公社会议室里，装着陈团和肖向前遗体的柏木棺材旁摆放着成片的花圈、挽联，自发前来悼念的知青，社员数以千计。县委、县政府、县知青办、公社还追认陈团肖向前为“优秀共青团员”、“优秀知识青年”。 陈团和肖向前的亲属们把她俩的遗体埋在河边的山坡上，让坟头向着小河，向着故乡蓉城的方向。墓碑上写着：陈团和肖向前的生与死，都属于这段历史，他们无愧于这段历史······ 陈健在王红的搀扶下，向陈团和肖向前做最后道别。他心里默念着：团妹、向前，每年清明，我们都要回来看你们！来重温这段难忘的历史······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些已逝去的知青战友们，我们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华夏的土地上因为有了一代又一代献身者血肉的滋润，幸福文明的花朵才会开得更加绚丽、多姿。已逝的知青战友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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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9 12:3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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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0 08: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