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五段高 于 2019-2-19 20:05 编辑
评知青小说《办学》《养蜂》《黑娃》2 五段高： （续）对《黑娃》，与qinwen有同感，“读来令人心酸、心痛”。自然，也还有些愤概（尤其因为我了解你的部分经历和遭遇，诸如jiaojiao姐弟无人照看（“黑娃”或聪明的猪能照看得住吗?），在猪肚子上睡觉，以至蛟滚到火塘里烧坏了头；小姐姐皎（和“黑娃”一同?）没有看住小弟，掉进粪坑差点没淹死；姐弟们（和“黑娃”一起？）跟上跟下，围着大人转，“汪、汪、汪”、“肉尕尕”、“肉尕尕”不停地叫，生怕来客吃了自家锅里好不容易才出现一回的肉食）。孔夫子讲“诗三百”，虽然也讲到“可以怨”，但那指的是“怨刺上政”—— 给领导提点意见。关键还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讲究“温柔敦厚”（然而，“诗”三百，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也包含“孔子厄而作《春秋》）”（司马迁）。“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誓将去汝，彼及乐土”（《诗》），“何日汝丧，吾及汝偕亡”（《书》）。孔子删《诗》、（《书》），并没把这些删除。难道其中就没有一点点隐愤、怨愤、悲愤、愤慨、愤恨、乃至愤怒麽？孔子究竟是“发奋”呢，还真是“发愤”呢？或是二者“通假”呢？）。表面上，你比我们段家几个都更符合孔子“温柔敦厚”的“诗教”（也许是无可奈何，也许是“如今尝遍愁滋味，欲说还休”，更可能是比我们都更坚强，经得起事吧），其实心的深处，肯定比我们更要心酸、心痛和愤概。《黑娃》写得如此平和、平静、宁静、冲澹、乃至“淡定”，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笔调、风格上的选择，也许是二者兼而有之吧。（未完） （续）其实，我认为，“温柔敦厚”作为一种笔调或风格，并没有甚麽不好。“温柔敦厚”的笔调下，照样可以透出激越及热情，欢乐和愉悦（《蜂王》），痛苦与悲哀。我和qinwen的感受便是证明。目前文学和演艺界有人喜欢大喊大叫，mengrong大姐和wenhan怕是最看不惯的吧。俄国文学中有“几乎无事的悲哀”（鲁迅论果戈理），俄、美文学还有“带泪的笑”（契珂夫与欧 .亨利）。屠格涅夫也曾写过一篇人与狗的故事——中篇小说《木木》，聋哑人农奴木木与狗相依为命，木木的狗被主人（贵妇人）淹死了，悲哀无助的农奴的心也跟着死去了。整个故事，屠格涅夫是用平静的语调叙述的。同样，《黑娃》也用平静的语调，讲述了一个知青主人与爱犬的故事。穷人家的孩子耐“穷捱”，“黑娃”更耐“穷捱”，不单耐“穷捱”，简直象主人一样照顾家里的孩子，分担主人的操心和操劳，也分享主人可怜的一点快乐。“黑娃”是主人的影子，主人也有“黑娃”的影子（勇敢、耐劳）。“黑娃”血淋淋地消逝了，知青主人的青春年华，青春的“苦难的历程”（阿. 托尔斯泰），青春的苦斗和极少一点的欢乐，也血淋淋的去了，消失在那云雾缭绕的山林中了；永远，永远，令人哀怨却又眷恋得心疼。虽然作者慢吞吞地讲得很平静。 “黑娃”的故事讲得不但平静，甚至有点轻描淡写。“拖着滴血的两条后腿，蹒跚跋涉在. . . . . . 陡峭的山路上”，全篇恐怕只有这一句激越的双关语句（还暗示着主人的经历），算是画龙点睛之笔。正面写到穷日子，是淡淡的句子：“黑娃和我们一起吃红苕，吃麦肤子饭”；写山乡闭塞、孩子可怜、主人苦撑、黑娃懂事，也都是轻描淡写的语句：“山里娃没玩具，隔山隔岭的也难得见一个小朋友，黑娃就是他们的朋友”；“天已经漆黑，外面山风呜呜地吹，两个娃一只狗在火塘边睡成一堆，黑娃是枕头”，“它（黑娃）在等我们两口从老远的山那边背回红苕藤。它眼巴巴地等”。：谈到穷山恶水间那单调、苦涩 、令人“绝望”（qinwen感觉象“看不到隧道尽头的绝望”）的生活，仍然是平和、冲澹的叙述：“岁月寡淡寡淡地过，山林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人成天地穷忙”。（未完） （续）冲澹、平和是通篇的风格。有风格就有点“大手笔”的味道了。我们不妨再比较一篇屠格涅夫抒情散文诗式的微小说——“白菜汤”： 老农妇死了独生儿子。埋葬了。贵妇人路过。见她木然在那里喝白菜汤。因问：“您还有味口呀？”。答：“我的瓦夏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可这汤是放了盐的啊。” 贵妇人耸耸肩，走了。 多深沉的悲哀，又是多平静而冲澹的叙述。 “黑娃”不正是这种风格麽？ 文学史上已经有了“带泪的笑” 。“白菜汤”、“黑娃”这类小说的风格叫什么呢？我们不妨就按钟嵘《诗品》的用语，叫作“冲澹的悲伤”好了。“大象无形”、“大声稀音”，应该还有“大悲无痕”吧。 说到修改意见，是否可以把“狗是人的影子，人有狗的影子”再写明白点（可参考参考《木木》）。其次，可考虑加点儿细节（如我这段信里开头提到的那些事，但以不破坏“冲澹的悲伤” 风格为原则）。再者，个别语句可考虑作点小改动，例如 ：“ 摇着尾吧嗒吧嗒香香地舔吃起来”，可删去“香香地”； “人成天地穷忙。黑娃看在眼里，知道穷日子就得穷捱”，可删去红字，改为“也跟着”；“得意地环顾群山，俨然自己是这片山林的主人。”，可删去红字，并把“环顾群山”改为“环顾着群山”，留一点想象余地（绘画中的“飞白”，此处无声胜有声）。这类改动，目的是再含蓄些、冲澹些、自然些，以保持更统一的风格。（当然，并非每篇都得如此） 以上意见，供批评。 柯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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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9 16:44:17
发表于 2019-2-20 08:0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