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哈尔滨政审外调二三事

护林人

1975年初夏，我被抽调到八团二营赴哈尔滨政审外调小组，这支政审外调小组是由17连副连长、16连一位排长（俩老农垦）率领我们二营11连和我两个共青团团员、北京知青四人赴哈。这次赴哈尔滨一共有两个任务，一是政审二营10个哈知青入党纳新对象，一个是对刚刚发生在我营16连盗窃探亲知青提包团伙的外调。其中有我连一个与盗窃团伙经常来往的哈知青也在其列。营副教导员在征求我们的看法时，我提出了将我连一个亦正亦邪的黑白两道都很强势的人物列入这次外调的对象得到营教导员的重视，所以也列入了外调对象名单，总计入党对象10人，外调对象9人。
  到哈尔滨后，我们就住在太平桥附近的一个带餐厅的小旅馆里。经过分工和安排，研究后决定我和17连的副连长一组分管道外区的政审和外调另外两人负责其他区的同样工作。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我们根据政审外调名单首先安排了人员比较集中的派出所和街道，以节省时间。在两个派出所的审查中，发现各连上报的纳新对象在去兵团之前就是表现极好的学生，家庭出身也没有问题或历史清楚都符合政审要求，而对盗窃团伙人员的调查，除我连家庭历史问题，父亲被镇压但属历史清楚，个人没有案底表现一般之外，外调的四人其余三人都有被拘留或处理过的案底。
  就是到了街道调查却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当然两个入党纳新对象个人表现不用说了，在街道负责人的口中绝对的好好好。没想到调查三个在派出所有案底三个知青，也张口说出了好好好的赞誉之词，弄得我们目瞪口呆，等到我以在派出所的笔录记载的事情核对时，竟得到了他们不知此事或否定的回答。令我们十分失望。
  在我们刚刚走出居委会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个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我连的一个女知青，她将我拉到一旁询问我干什么来了，当时弄的我十分为难，不好作答。因为在此政审和调查的三个人恰是她（纳新对象）和另两个调查对象，其中有一人也是我连的历史有问题父亲被镇压的知青。
  见我为难的情景，她直爽的对我说，居委会主任是她的母亲你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我无可奈何地说：“你是咱连入党发展对象你也知道，其它的我就不用再说了；纪律所在希望你保密。”她也是直爽之人仅回对我一句“知道了”，临别时对我说：“师工作组进点了（指我连）你知道吗？”，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但也觉得无关紧要，她也是只知消息而已，没想到后来的事情引起了我们政审调查组极大的震动。
  后来几天的政审调查依然和我们前几日的调查一样，我们四个人，老农垦和北京知青深深为哈尔滨——东北——山东人乡土、义气、抱团的情感所感动和无可奈何，在最后政审、调查组完成了所有、原来的任务；最后调查我提议的调查对象时，因为他家庭多次的迁动而寻找询问时，询问同一地址时巧遇了师工作组的政审组，当得知对方政审的对象（我们的调查对象）是师工作组准备发展入党提为我连连长时，我一下楞在了当场，见此情景我们的领队负责人赶紧表示：“我们也没找到呢，同一目的你们辛苦，我们就退出了。”赶紧带着我返回驻扎地。
  回到驻地，带队的17连连长仔细询问了我的起始初因，我也对调查对象了解的几年情况做了详细的说明，尤其此人在我连哈尔滨知青群体中特殊老大地位的疑惑——想了解的起因做了深刻的解释。可以说这个事情在当时是一起重大的政治事件——和师工作组严重对立冲突的政治事件。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立即终止此人的调查，而后经历过许多政治经历的老农垦在聊及我连的一个北京老支边女青年曾也是老农垦XX连人员时，他不禁黯然失色的对我说起现今的连长又犯同样的错误，差点被又一次免职的事情。
  说起他们的现任连长，提起来是赫赫有名，他原先曾参加了上甘岭战役仅存的班长之一，若不是在战役结束后他率领一个班押解一个连的被俘美军遭遇突然事件而开火被功过抵消之后——马义（音）定会扬名全军。我们政审调查组的老农垦在聊天时他还讲起了这位“英雄”的一段奇特经历。
  在抗美援朝回国到北大荒开垦黑土地的时代支边青年的到来时，马义又犯裤腰带以下的错误（怎么新老军人——垦荒、兵团都犯同样的错误）使他一撸再撸竟至到了农工的地步，组建兵团后，团长、全国战斗英雄赵中华发现了这个老“英雄”，恢复了他的连长职务。在他带着他的老婆衣锦还乡探亲路过大连倒车。偶遇一个带着警卫员的身穿四个兜军服的首长一错而过时，只见那个首长马上停止了脚步，而后转身紧跟在马义的后面仔细观看他的背影，弄得两个警卫员不知所措的跟在他的首长后面，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场面。
当时马义也感觉到有些异样他刚一回头，后面的首长就激动的扑了上来：”老班长！是你吗？！我是xxx！”
  一声呼喊惊动了站台上所有的人停步观看。马义稍一愣神就见那个首长激动而高兴的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这时他也认出了面前之人，确是他当年手底下一名战士也是上甘岭战役立功的一名英雄，现任某军分区的司令员。羞愧之情使他无地自容，只好以赶车之名聊了几句也无法、无脸说出当前的实况和联系地址，急匆匆的分别了过去的战友。听此事件我们默然感伤，本想聊天解除我们今天遭遇师工作组的愁烦，没想到反而更增加了我们对与师工作组矛盾心境的沉重。
  当然，这次政审外调也有一件高兴的事；由于我的政审外调的提议，连队的老指导员在确认我调查的对象是师工作组他们提拔的连长后，就将我列入了调离20连的名单，当年底调入团机关，这也算我是赴哈参加政审、调查组的因祸得福吧。

苦辣酸甜

在兵团入党还是比较正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