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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新,男,汉族, 1950年12月生于天津,籍贯山东淄博。中共党员,研究员。1968年上山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曾任连副指导员、团理论教员、团中学教师。1977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中共党史系,1984年获法学硕士学位。1984至1993年留校任教,历任中共党史系中国革命室教研室副主任、中国当代政治教研室主任、系党总支副书记、代理书记。1990年被破格评为副教授,1992年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1993年正式调入当代中国研究所,先后担任《当代中国史研究》杂志社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主编兼社长,国史多卷本第一卷副主编。 1995年晋升为研究员。1992年起任所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1996年起任所学术委员会委员。现任第三(文化和社会史)研究室主任、现代化研究中心主任,社科院国史系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大学兼职教授。
20世纪60年代战备问题研究述评
·刘国新·
战备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在事关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的重大问题上做出的重要战略决策,战备问题则是影响20世纪中国社会发展的重大事件,因此关于这个问题的研究状况和研究水平确有进行一番梳理的必要。 一、关于研究现状 战备问题是国史中的重要问题,但学术界对战备问题的研究却显得不那么丰厚。从论文数量看,目前能检索到的不超过20篇,主要有:郑谦的《中共九大前后全国的战备工作》郑谦:《中共九大前后全国的战备工作》,《中共党史资料》总第41辑,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版。、刘志男的《1969年,中国战备与对美苏关系的研究和调整》刘志男:《1969年,中国战备与对美苏关系的研究和调整》,《当代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3期。、新文的《关于六七十年代战备问题的回顾与思考学术圆桌会综述》新文:《关于六七十年代战备问题的回顾与思考学术圆桌会综述》,《当代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5、6期。、杨贵华的《怎样看待全国性战备及其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影响》杨贵华:《怎样看待全国性战备及其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影响》,《中国军事科学》2000年第1期。、徐奎的《理性的认识和思考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全国大战备”》徐奎:《理性的认识和思考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全国大战备”》,《当代中国史研究》2002年第5期。等。连同相关问题的研究在内也不过三四十篇,且较集中发表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 至于战备问题的专著则告阙如。一些著作如于化民、胡哲峰的《当代中国军事思想史》于化民、胡哲峰:《当代中国军事思想史》,河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王普丰等的《现代国防论》王普丰等:《现代国防论》,重庆出版社1993年版。、楼耀亮的《地缘政治与中国国防战略》楼耀亮:《地缘政治与中国国防战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裴坚章主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史》裴坚章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史》,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姚有志的《毛泽东大战略》姚有志:《毛泽东大战略》,解放军出版社2003年版。、金钿主编的《国家安全论》金钿主编:《国家安全论》,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2年版。以及《当代中国》丛书中的国防和军事类卷等,或从国防战略的角度,或从外交关系的角度,或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涉及或提及战备,但都不属于专门的战备论著。 此外,还有一些比较有影响的综述类专著值得关注。较早的有《社会主义时期党史研究综述》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二研究部编、杨先材主编:《社会主义时期党史研究综述》,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该书按照《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分期标准,共列45个专题,内容比较齐全,但缺少了关于战备问题的专题。晚近出版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共党史研究的新进展》中共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编、郭德宏主编:《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共党史研究的新进展》,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列了22个专题,数量上虽不及前者,但时间跨度长,从建党到21世纪初,题目也都比较大,每一个专题基本上就是一个历史时期,作者都是本专题的专家,遗憾的是这本书同样没有关于战备的专题综述。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战备问题首先是军事问题,军事准备、军事部署都带有一定的保密性质,有些材料至今仍未解密,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研究的深入开展。二是“三线”建设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战备问题研究。“三线”建设与战备问题密切相关,相比之下,如果把战备当做一种指导思想,一个政策选项的话,“三线”建设则是它的具体措施,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因此,研究“三线”建设问题更具基础性和操作性。
二、若干有争论的问题 二、若干有争论的问题 1. 关于战备形势的判断 对于20世纪60年代中国所面临的国际国内形势,研究者是存在不同判断的,从而透视出战备在当时的必要性、合理性与否的问题。 一种观点认为当时的决策者过于严重地估计了形势,做出了过分的反应。杨奎松在《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的第十八章中对此有所论述。这一章无论是就全书的比例而言还是相对于这段历史的长度和复杂性而言都显得比较单薄,但作者仍然用不长的篇幅做出论断。他认为,当年的决策者没有能够预见它(指战争气氛)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反而过于严重地估计了形势,“甚至,即使在事态渐渐缓和下去之后,毛泽东也丝毫不认为战争危险已经过去,整个中国的经济建设方针因此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大批重工业工厂和研究部门被迁到内地可以防空的大山中,无数的资料和人力被浪费在城市的‘深挖洞’里……”杨奎松:《毛泽东和莫斯科的恩恩怨怨》,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97页。持相同观点的还有叶晖南。他认为,由于国家倾全力进行备战,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一时期国防建设在某些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这个战略方针是建立在对形势判断失误的基础上的,因而其负面影响亦显而易见”,“而且这个战略方针实施的时间贯穿6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整整20年,其中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中期最甚,军费开支的加大,军队员额的激增,加上‘一切以战备的观点来衡量’的思维定式严重制约了国民经济的发展,造成了中国经济建设的落后局面。经济建设的落后又反过来影响到国防建设,虽然战略武器搞上去了,但常规武器又重新同世界先进水平拉大了距离。同时,国防建设本身也在‘左’的思想指导下受到很大损失”。叶晖南:《建国以来我国国防战略的四次大调整》,《当代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3期。 胡哲峰的观点与此不同。他认为,自60年代中期,我周边形势和国际形势严峻,除东南方向台湾蒋介石集团在美国的怂恿和支持下不断在沿海进行窜扰活动,西南方向印度不甘心失败,依然与我处于对峙状态外,更增加了新的战争因素,这就是美国在越南扩大战争,轰炸越南北方,威胁我南部边疆,苏联则在中苏、中蒙边境大量增兵,威胁我北部边疆。一时间,高天滚滚寒流急。鉴于这种形势,中共中中央军委不得不做出相应反应,要准备打仗。胡哲峰:《建国以来若干军事战略方针探悉》,《当代中国史研究》2000年第4期。更多的学者是同意这个观点的。他们认为,战备是根据国际形势需要做出的正确决策,是毛泽东等这一代领导人从国家安全考虑出发做出的重要决策,不是头脑发热。60年代初,国际上出现了反动势力联合反华的严峻形势,我国东、西、南、北都受到军事威胁。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对战争与和平问题的认识越来越严重,不断强调加强战备工作。新文:《关于六七十年代战备问题的回顾与思考学术圆桌会综述》,《当代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5、6期。 郑谦没有从总体上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结论。他认为1962年以后的一系列严峻的事实,迫使中国领导人不能不把国家安全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加以考虑,不能不高度重视国防建设和战备工作。但他又指出,1969~1970年间,中共九大前后,出现过一次遍及全国、规模空前的战备高潮。战备工作超出了常备型的轨道,很快进入突击性的高潮阶段。这次高潮的出现,反映出对战争形势过于严重的估计。其影响巨大,在“左”的思想下,特别是由于林彪、江青集团的推波助澜、干扰破坏,在经济生活中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和浪费,在政治上助长了当时已很严重的阶级斗争扩大化。郑谦:《中共九大前后全国的战备工作》,《中共党史资料》总第41辑,第204、212页。 与上述从军事战略和军事方针的角度考察战备问题视角不同,刘志男以大国关系和国家利益为视角指出,从50年代至60年代中期,毛泽东就未来敌人的军事战略思想、敌人有可能进攻的方向以及中国战略后方建设、国防科技和人民战争等问题进行了全面思考,做出了大量富有战略眼光的决策。他的结论是:“既然战备关系着祖国的安危,而祖国的安危又影响着世界的格局,那么,在分析和研究世界战略格局之所以得以建立、中国外交在70年代后进入‘大踏步前进的时期,在世界舞台上,中国更加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产生原因时,难道不应更全面、更深刻地认识外交战略的挑战与加强战备之间存在着相互呼应、相互联系的必然关系吗?换言之,1969年‘人民解放军仍然英勇地保卫着祖国的安全’,难道不是为中国外交战略的调整提供了牢固的物质基础吗!?更进一步说,对美苏关系的研究与调整,难道不是中国军队战备工作的必然延续吗!?”刘志男:《1969年,中国战备与对美苏关系的研究和调整》,《当代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