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秋思知青情

小华

悠悠秋思知青情

钱华玲（小华）

   中秋前夕的夜晚，场友永洁来电话，约我们当年一起下乡的几位知青好友，中秋节在“龙之梦”的“外婆家”聚会。

    我凭窗仰望夜空，圆月笼烟，一层薄薄的云纱，淡淡地遮住了月光。秋夜的凉风吹拂着我的头发，远处的树叶在轻轻地摇曳。

　　“明月千里寄相思”，触景生情，勾起了我的秋思，回忆起四十年前在云南东风农场，我们五个花季少女一起度过的头三年中秋夜晚。

　　版纳的金秋，秋高气爽。青春年少的我们，在异乡度过了第一个中秋节。夜晚，当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挂在我们头上的时候，我和永洁、秀风、惠芬、秀莲五个小女生，围坐在竹篱笆茅屋前的芭蕉树下，没有月饼做伴，只有一片月光洒在我们的身上。静静地听着原始森林的林涛声响，看着微风摇曳的芭蕉树叶，思念着路途遥远的家乡亲人。文静秀气的秀莲好像在落泪，我的鼻子也酸酸的。永洁是我们五人中最为成熟并具有亲和力的一个，她率先打破了沉闷，讲起了我们曾在学生时代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顿时几个稚嫩的少女，脸上有了笑容。

　　一年后，远在他乡的我们，又迎来了第二个中秋节。我们已懂事了，也不再流泪了。秀风是连队的炊事员，也是五人中的大管家。当晚，她炒了一盘辣椒卷心菜和一盘火红的小米辣，加上一盘腌制的木瓜酸辣泡菜。我们五人席地而坐，边吃边谈。小米辣刺激得鼻腔、舌头和喉咙火辣辣的，吊起了我们的胃口，也麻痹了我们的大脑神经。那天晚上，大家都忘了想妈妈，开开心心地吃了个碗底朝天。

　　第三年的中秋节，当家的秀风听说事务长从营小卖部买到了从思茅运来的月饼，就叫我快去小卖部买月饼。我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走了半个多时辰的山路，赶到营小卖部时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营业员告诉我，月饼早已被附近连队的知青抢买一空。我感到非常地失望，只好空手而归。回连队后，我们与事务长死缠硬磨，好不容易才让给我们三只，每只一角六分。当晚，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我们五人兴奋地围坐在一起，第一次吃云南思茅出产的月饼。月饼馅是蔗糖的，大家都想慢慢地品尝，咬了一口后感到有点霉味，外皮干硬。也许是月饼一路辗转，有点变质了。两只月饼五个人分着吃，谁都不舍得扔掉；还留下一只，准备第二天再过过瘾。

　　当这一年的旱季来临时，永洁被调往师部工作，不久她来信告诉我们，已回上海读大学了。随后惠芬也调到外营的“学大寨女子突击班”。从此以后，我们五个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同窗好友，在版纳再也没有在一起相聚过。

　　突然眼前一闪，沿街高楼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此情此景，把追怀往事的我，从青春年华的时光隧道里拉了回来。

    四十多年的流年岁月，风雨历程，我们已从满头青丝的花季少女变成了银霜染鬓的老妞。回城后，我们五个人在不同的岗位上努力工作，由于思念，我们曾互相打听，互相寻找。此刻，昔日战友久别重逢的难忘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1993年，永洁和秀风终于找到了我。那天，当她俩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们三人相拥在一起，激动万分。得知永洁已获得硕士学位并留校任教，我真的为她好高兴啊。秀和阿彪早已喜结良缘，在自家的门面房开起了店铺，生意兴隆，日子过得很殷实。

　　此后，在回沪知青几次相聚的联欢会上，我们都没有找到莲和惠。直到前年七月的一天，我们连队的知青在路上巧遇秀莲，赶紧联系了我们。去年八月份，连队知青宝连又相继帮我们找到了家住闵行的惠芬。

    去年中秋节那天，我们五位年过花甲的好朋友久别重复，相聚在环境优雅的浦东陆家嘴伶达港川菜馆，有说不完的话题，再续知青情缘。川菜几乎每只都有辣椒，大家仍然未改当年吃辣的口味，吃得津津有味、满口辣味，乐得开怀大笑、流连忘返。分手时，我们再次相约在中秋，我盼望着今年中秋的欢聚。

    中秋节那天中午，我们五人赴约聚会。如今，永洁已是桃李满天下的教授和专家，仍然忙碌于祖国的医学事业。我们四个都已退休，秀莲还是风韵犹存不减当年，秀风已做了外婆，惠份的儿子十分优秀，提起儿子她的眼里溢满了幸福。永洁点了满满的一桌菜，我们尽情畅谈，一饱方休。

    月圆人聚，即景赋诗：前缘再续聚中秋，万语千杯情韵悠。离合悲欢人易有，阴晴圆缺月难休。回眸往事春光逝，重叙旧情老泪流。屯垦南疆同舟济，知青情结永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