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上山下乡50年断想

无声

通过上面的梳理，我们已经发现68-12-21动员似乎不是一个经过中央碰头会审议后正式出台的中央决定，而是毛泽东个人有些随心所欲漫不经心的谈话。当然，68-12-21动员也不是毛泽东个人异想天开的作品，从逻辑上来说姚文元对68-12-21动员的送审报告中所说的“以执行来一个动员”从“四个面向”转为“一锅端”是早就在决策层中酝酿的。事实上68-12-21动员的原文“最高指示”只是姚文元根据毛泽东之前的一些有关谈话“整理”出来经毛泽东过目后“可发”的，也就是说在毛泽东方面他真正的68-12-21动员只有两个字“可发”，很明显68-12-21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把大学毕业生也包括其中在建制上是不合国家体统的，因此我们可以推论68-12-21动员上山下乡不是毛泽东的专利，他只是被推动出面的“号召者”。从建制上来说，大学毕业生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拿工资，在文革中周恩来曾主持发出文件要求立即给已经毕业但还没有分配工作并留校参加运动的66，67届大学毕业生发工资，否则他们没钱买饭票，因为大学生毕业了就不享受学习期间的“免费午餐”，国家对大学毕业生的政策是一旦毕业不论是否分配了工作一律应该定级发放国家干部工资。如此说来68-12-21动员把大学生也列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行列从理论上到体制上都出现了明显的“漏洞”。事实上自68-12-21动员发出后，文革中老五届大学毕业生极少有上山下乡务农的，他们大都被送到部队农场锻炼一阵子后又被分配到全民所有制单位了。我的一位留学同学是65级68届大学毕业生，因其父有历史问题而从军队院校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乡下插队，但他的户口档案落在县委干部科，由县委发工资，一年后进县委《五七干校》后再重新分配到县工矿当技术员，文革后回城当大学老师。在插队期间他和老三届知青建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老三届负责去割老乡的猪耳朵，他负责买酒。这里有一个建制上的根本区别，他才是真正接受“再教育”的，他不仅是拿国家工资去插队，关键还在于他不是“非转农”，他没有户口问题！但是中学生上山下乡却被取消城市户口去插队落户或到农场，这不是去接受什么根本就没有的“再教育”（从学制上来说），外国学者认为就是从城市到农村的移民，而且是20世纪60年代被城乡二元户籍制禁锢在农村无法凭自己意愿回城的全球仅有类别的移民。
注：68-12-21之前上海的张春桥曾一再反对北京方面“自发”的上山下乡，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设想在上海郊区或外省建立不迁户口让老三届去锻炼一下就回城搞教育革命的“飞地”，并派人去考察试点，最后被迫放弃。

无声

有人问了，凭什么农民就应当世世代代被农业户口禁锢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 凭什么城里人就不能也去乡下被禁锢一回？也就是说城里人下乡去把城里先进的生活方式带给农民与他们同甘共苦共禁锢！如果下去的城里人一旦被抽回城，乡下人就会愤怒了，例如文革中由吴桂贤转信给毛泽东抱怨“知青”被抽回城对“农青”不公平的那两位农村青年，那么最公平的办法是否是城乡人口对流？ 这个问题很尖锐，不是我等能回答的，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提议建立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的，据说全球只有三，四个国家具有这类城乡二元户籍制，朝鲜算一个。现代工业国的农业人口只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几，而且很多是非法移民。为什么不能由提高农业产量来减少农业人口？ 国有化（国营农场），合作化（人民公社）或土地私有化（外国类型）哪个更能提高农业产量？我国现在是世界上比较特殊的土地承包制，造成农民大进城，农村空心化，这些都是尖锐的理论和现实问题（三农问题），再加上那个转基因的更加尖锐的“亡国灭种”的外来科技（有定义为阴谋论的）提高农产品产量的问题，这都不是本文准备探讨的，似乎这些应该留给后人去思辨或面对，我们还是回到我们相对熟悉的上山下乡探讨方面来。

无声

因为77楼的一段文字因为编辑出错而丢失，特在此补上：

关于文革上山下乡的指导理论无疑是以68-12-21动员最为著名也最为令人困惑！我们知道长期以来毛泽东对于知识分子提出的要求都是与工农兵相结合，在文革前夕的五七指示中毛泽东对学生的两大要求是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学工，学农，学军），到了文革期间的68年9月前后出现了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说法：

资料：
中国共产党新闻>>领袖人物纪念馆>>毛泽东纪念馆>>研究评论

1964年9月，根据毛泽东对教育问题的指示， 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通知：组织高等学校文科师生参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通知指出：“我国高等学校文科脱离实际的倾向十分严重，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的思想影响相当普遍。有些单位的领导权不是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不少资产阶级专家正在同我们争夺青年学生。……这种状况，必须从根本上加以改变。”1966年，毛泽东在五七指示中发出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1968年9月10日，《红旗》杂志第三期的一篇调查报告引述了毛泽东的指示：”这里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对过去大量的高等及中等学校毕业生早已从事工作及现在正在从事工作的人们，要注意对他们进行再教育，使他们与工农结合起来。“在另一篇调查报告中，又引述了毛泽东的另一个批示：”从旧学校培养的学生，多数或大多数是能够同工农兵相结合的，有些人并有所发明、创造，不过要在正确路线领导之下，由工农兵给他们以再教育，彻底改变旧思想。“同期《红旗》发表的评论员文章《关于知识分子再教育问题》指出：”用无产阶级世界观教育知识分子，使他们改变过去从资产阶级教育中接受的资产阶级思想，这就是再教育的内容。同工农兵结合，为工农兵服务，则是再教育的根本途径。

无声

从上面资料可以看出，毛泽东在文革前就认定教育部门基本上被资产阶级所掌握，因此需要象50年代对农业，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那样进行一场彻底的革命性改造。在文革中提出的两个估计就更加尖锐了：

即：解放后十七年“毛主席的无产阶级教育路线基本上没有得到贯彻执行”，“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大多数教师和解放后培养的大批学生的“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

据此，我们可以理解文革中毛泽东发动教育革命的原因和目标，一是夺回教育阵地，二是对“从旧学校培养的大量的高等及中等学校毕业生早已从事工作及现在正在从事工作的人们，要注意对他们进行再教育，使他们与工农结合起来。”从字面上可以清楚的理解毛泽东指的是早已毕业和从事工作的高等及中等学校毕业生需要由工农兵给他们以再教育，彻底改变旧思想。但是接受再教育的地点和方法却没有说明，这是毛泽东宏观理论的特点，就象《五七指示》中说的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学工，学农，学军），只有理论指导没有可以操作的具体途径。假如一个初中生，前两年学文化课，第三年到农村，工厂，军营中去轮转，这样是否可行？ 全国的初中生都这样轮转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来支撑？或者把工农兵请到课堂来讲革命教育课，那就与三大革命实践（“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不沾边了。那就去农村斗老地主，再从春播到秋收实干一遍，再去工厂开车床，还要去军营放几枪，全国上千万学生啊！

再回到68年9月提出的让早已工作的知识分子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话题上来，这个理论似乎不是针对还没毕业的学生？ 然而68-12-21毛泽东提出的上山下乡动员令中又出现了更新的理论，那就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把自己大学，高中，初中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

从早已毕业工作的知识分子与工农兵相结合到他们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再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我们从这一连串的理论演变看出什么来了？

首先，我们看出那个由工农兵对知识分子再教育的理论基本上是放空炮，至少没有可操作的空间（地点），而且与16条要求的校园教育革命无关。再看68-12-21动员是否与教育革命有关呢？我们至少可看到68-12-21动员提出了三要素也遗留了一个难题：
1，接受再教育的是大学，高中，初中毕业生。
2，给出再教育的仅限于贫下中农。
3，落实再教育的地点是农村。

遗留的难题是接受再教育何时毕业？

首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谁是知识青年？68-12-21动员中已经界定了大学毕业生也是知识青年，简称“知青”。在今天，提到知青全国人民都约定俗成的认为是老三届，接下来近10年各届上山下乡的中学生也都是知青，但是分到工厂和参军的中学生是否也算知青没人说的清也没人去深究。那文革中毕业的老五届大学生呢？ 他们在68-12-21动员中可是被列为知青排行之首的？在今天不论学界还是民间都没人承认文革中毕业的老五届大学生是知青，这就麻烦了！难道当年的最高指示被全国人民和历史学界曲解了？ 其实，可能连毛泽东都被姚文元整理出来的那个68-12-21最高指示忽悠了！因此几十年来68-12-21的决策和形成过程被称为文革上山下乡历史之谜。估计姚文元在两个主要矛盾的纠缠下被迫要整理出一个新理论出来，所以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忽悠晕了！

长期以来，我个人在知青网上一直对"知青“这个概念有很大的质疑！55年毛泽东号召初中和高小毕业的青少年学生回乡参加农业合作化运动时把他们定义为青年知识分子，也可简称“青知”，这就包括了所有接受过初等教育的青少年。但是现在“知青”似乎只包括上山下乡插队的中学生，连去农场和建设兵团的都有人说不算“知青”。甚至现在上海官方都把文革前去新疆兵团的十万中学生称为“支青”（支边青年），不承认他们是“知青”，因此文革后的知青大回城政策不包括他们。

现在我们探讨上山下乡历史，依然遇到“知青”定义的糊涂账，这直接关系到从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变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糊涂账。毛泽东似乎不是乱改“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定义的人，如果他要改，很可能是在某种他也无法消除的压力下而为之，现在我们知道68-12-21动员是姚文元在毛泽东有关的一些讲话中整理出来的句子，“以执行来一个动员”，这似乎就是拼凑出来的句子了! 不要忘了68-12-21动员还涉及几个社会学统计方面的变量，1，城里的干部；2，其他人；3，农村工作的同志，4，会宁县城提出“不在城里吃闲饭”的自动下乡的大妈（68-12-21动员中没提及她们，但68-12-22人民日报社论中会宁大妈是上山下乡主角，她们似乎与接受再教育无关）。

68-12-22人民日报社论和编者按以及报头刊登的毛泽东68-12-21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最高指示出现了明显的两个相侼主题的并列：
1，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2，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问题让我们纠结了几十年，68-12-21动员的最主要动机到底是为了减少城里商品粮的户口数目还是为了完成教育革命？

无声

再转载一次68-12-21的背景资料：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

第12册

第298篇

对《人民日报》转发会宁县城镇居民到农村安家落户的报道〔１〕的批语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

  可发。〔２〕

  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

  注　释

  〔１〕　指《甘肃日报》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日发表的一篇报道。

  这篇报道说，甘肃省会宁县部分长期脱离劳动的城镇居民，在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指引下，纷纷奔赴农业生产第一线，到农村安家落户，决心把自己锻炼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劳动者。目前全县已有一百七十八户、九百三十二人分别到十三个公社的生产队安家落户。十二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加编者按转载了这个报道。

  

〔２〕　这个批语写在中共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员姚文元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九日给毛泽东的送审报告上。姚文元在报告中写道：

  “这个材料原载十二月十日《甘肃日报》，觉得不错，经过核实，加了一个按语，整理引用了您的一段最新指示，以执行‘来一个动员’。”

  

毛泽东的最新指示，见本册第６１６页。姚文元送审的《人民日报》编者按指出：“甘肃省会宁县城镇的一些长期脱离劳动的居民，包括一批知识青年，纷纷奔赴社会主义农村，在那里安家落户，这是一种值得大力提倡的新风尚。他们说：‘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这话说得很对。”“希望广大知识青年和脱离劳动的城镇居民，热烈响应毛主席这个伟大号召，到农业生产的第一线去！”《甘肃日报》的报道中原有一段话讲到：“脱离生产劳动的城镇居民到农村安家落户，参加农业生产，是防修反修的百年大计，是逐步消灭城乡差别的正确途径。”毛泽东审阅时，删去了文中的“是逐步消灭城乡差别的正确途径”一句。《人民日报》转载时，这句话改为“是逐步缩小城乡差别的正确途径”。

  

第299篇全文如下——

  

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

  　（一九六八年）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１〕

  根据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刊印。

  注　释

〔１〕　《人民日报》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为转载《甘肃日报》一篇关于会宁县城镇居民到农村安家落户的报道而发表的编者按中，用黑体字引用了毛泽东的这段话。

无声

再转一篇73年人民日报社论关键段：

进一步做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工作 （选摘文章开场白）

《人民日报》编辑部  社论

1973.08.07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一件大事。在毛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号召下，几年来，几百万青年学生满怀革命豪情，奔向祖国的农村、边疆，到人民公社、生产建设部队和国营农场，实行与工农相结合。

看出来了吗？不再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了，甚至也没提接受工农兵再教育，而是变回到老理论的老调重弹，即与工农相结合。而且把到建设兵团和到农场也归于上山下乡。最可笑的是人民日报社论只是提到“在毛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号召下。。。。。。”  

这个姚文元在73年的社论中又一次的整理了毛泽东的话，只提“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把68-12-21动员原文中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这句话活生生的“整理”掉了！

无声

通过层层资料，我们可以看到毛泽东发动了文革和教育革命，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但是红色理想的魔盒总也造不出来，从潘多拉魔盒里冲出来的红卫兵小祖宗们怎么办呢？多年以来在上山下乡研究方面有很多人说毛泽东利用完红卫兵就翻脸不认人，全都赶下乡，这就是所谓的上山下乡整肃红卫兵论，与林立果的上山下乡变相劳改论差不多。这个论点的软肋是老三届上山下乡后，后面各届中学毕业生（文革时有的还在幼儿园）还是被送去上山下乡，一直持续了十余年，他们与文革红卫兵无关，也要被整肃吗？

我们都知道文革到了68年毛泽东对打派仗的红卫兵已经很厌烦了，特别是清华大学蒯大富的红卫兵人马把毛泽东派去制止武斗的工宣队员打死了之后，毛泽东放弃了从大学和中学红卫兵中间选拔一些接班人进九大的设想。在68-12-21之前毛泽东一直纠结于教育革命怎样搞，在文革最初的两三年中毛泽东一直试图在废除高考后如何在城市学校内完成教育革命，他把教育革命试点交给上海张春桥。但是随着文革混乱的持续加重，即便中央组织了军管，军训，复课但还是收服不了心猿意马的各派红卫兵。

无声

对于如何完成教育革命重开高中和大学，有两个人比毛泽东还要急，那就是南张北陈。与之形成对比的还有一个更急的，但不是为能否在校园完成教育革命而急，这个人就是周恩来。如果说周恩来没有为教育革命着过急也不是事实，他应该是文革初废除高考停课半年之后最早为恢复学校正常秩序的而着急的人。周恩来是中共领导人中最坚定的建制派，也就是说一切按党的决义照章办事，文革中也是一样，既然说了停课半年，那过了半年就该回到正轨了吧?


资料：

周恩来年谱：

1967年2月2日　

致信陈伯达、江青并中央文革小组，提议：“（一）今后每星期一、三、五晚十时起在钓鱼台召开碰头会，以文革为主。我参加，讨论形势和政策及有关文件草案。明（三）日，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工业生产问题（文件在印发），下一次讨论农业。（二）今后每星期二、四、六下午三时半在怀仁堂或国务院会议室召开碰头会，以常委四同志（周、陈、康、李）为主，副总理（陈、李、谭、谢）和剑英参加。务请中央文革江青同志或指定的同志参加，分别讨论党政一些业务问题。”

四日，毛泽东在信上批：“此件不用，退周。”

无声

现在我们可以来尝试进行一项很重要的逻辑推理，通过上面的资料我们首先看到了文革中一线的刘邓“司令部”垮台了，但是一线国家经济工作的实际掌门人周恩来顽强的坚持在历史舞台上。文革开始后毛泽东让中央文革进入中央决策层取代书记处甚至部分政治局的作用，历史告诉我们“四人帮”一不掌握军队，二不懂经济，三没有各级领导系统中的人脉，四没有民意，最重要的是在一个讲究革命资历的体系中靠着乘坐直升飞机上来的文人捉笔代刀得罪了无数人，因此文革中真正决策国家经济领域大事的只有周恩来请示毛泽东后做出最后决定。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四人帮”都完全是狗屁草包，至少张春桥是有一套自己的东西的（主要在理论方面），姚文元的笔头“整理”功夫也很了的，否则毛泽东不会让他出任文宣主笔而冷落陈伯达。其实陈伯达虽然左，但是他的思维方式主要还是出于老干部经历中善于跟风那一派，而且他与周恩来和林彪都有着深厚的历史关系，文革前陈伯达就把自己儿子送到内蒙上山下乡插队落户了。

上面资料是1967年2月2日周恩来给中央文革小组写的一封信，其背景显然是周恩来对于毛泽东把中央文革插进文革前延续下来的中央碰头会感到“太不方便”，尽管他在信中提出了几条讨论内容，但还提出要分开中央文革碰头会与国务院业务碰头会，由周参加两方面碰头会，实际上要隔离中央文革“四人帮”与国务院“老人帮”，换言之就是不让中央文革干预国务院日常工作。

周恩来在这封信中提出要讨论的最主要的是什么问题？他说：“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工业生产问题（文件在印发），下一次讨论农业”。

是的，开学问题比工农业问题还大！不是说停课半年搞教改吗？现在都停课半年多了，该让学生们回校上学了吧？周是中央内传统的建制派，依中央文件按章按时出来说话的，就象他在67年提出要给滞留学校闹文革的66，67两届大学毕业生发工资一样。对此我们可进行逻辑推理，我们先把文革大乱和学生已变为红卫兵的大背景放下，就先看看“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首先这个题目是周恩来提出的，有关文件似乎也是周系起草的，周要讨论的是初中和小学开学，高中呢？没说！

如果当时小学，初中，高中都开学了，历史会怎样演变？就算1967年秋季开学吧，大家都相当于留级一年，还说的过去吧？首先老初一，老初二，老初三这三届初中生会依次进入高中，他们将在1970，1971，1972陆续从高中毕业。其次是小学老六年，老五年，老四年在1967年秋季依次进入初中，然后进高中，他们将在1973，1974，1975陆续从高中毕业。如果大学重开，不论高考还是推荐，老三届中学生和后面上来的新三届等都会有部分人进入大学，那么在68-12-21的那个时间点上，就业的压力有多大？“四个面向”分配会有问题吗？还会有“一刀切”，“一片红”，“一锅端”的上山下乡吗？ 会的！很可能还会有的！后面再说。

无声

很显然，如果67年初中，高中都重开并真正学习数理化，就算67年大学不开，只要70年大学重开就能接收文革开始时的老初三中学生，他们如在1967年秋入高一，将在70年秋季高三毕业。通过上述假设，因此在68-12-21那个时间点上只有文革老三届高中生全部高中毕业需要分配工作（大学不开），如此来说只有老三届高中生需要按“四个面向”分配就根本不会出现68-12-21动员后连入学才一年多平均16岁根本没接受正规中学教育的69届“初中生毕业生”也被“一锅端“下去接受“再教育”的人类教育史奇闻！当然，战争时期除外（留此脚注）。

周恩来对于结束“停课半年”让全国学校教育重回正常轨道是花了心思的，他提出没有老师可以让大学生去教中学，还说过去的老教师也不都是坏人，这与“两个估计”明显不同。

周恩来给中央文革的”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的信被转到毛泽东那里，1968年2月4日毛泽东批复“此件不用，退周”。在周的信中周提了讨论开学和把中央文革与国务院两派人马分开举行碰头会的两个提议，毛泽东到底否决了周的哪个提议？ 对此似乎没有答案， 因为毛的批示没具体说明否定什么，但是“此件不用” 似乎包括了所有提议，否则毛会说“半年已过，应讨论开学问题，但不要分成两个碰头会，文革同志与国务院合在一起开碰头会”。 尽管用逻辑推理在很多问题上也难知道毛的真实想法，但是我们在这里似乎可以逻辑论证出周的“我提议讨论初中和小学开学文件”的提议不是毛的提议或授意，是周的专利。周为何不提重开高中而让老三届初中生进高中？ 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之谜！

逻辑推理暂且放下，再看真实的历史发生了什么？ 周提议把中央文革新人与国务院老人分开定期召开两个不同的“碰头会”，但毛否决了，半个月后就出现了碰头会上两派人马的恶斗：

百度资料：

链接

二月逆流_百度百科

“二月逆流是指在1967年1月19日至1月20日中共中央军委会议和2月中旬在怀仁堂召开的两次政治局碰头会议上，谭震林、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等（因陈、叶、徐、聂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谭、二李为当时的副总理，因此又被称为“三老四帅”或“四帅三副”），对“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做法提出了强烈的批评，同林彪、康生、陈伯达、江青、张春桥、谢富治等进行坚决的斗争，当时被诬称为“二月逆流”，实际上，它是一场正义凛然的“二月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