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声 于 2018-9-17 17:08 编辑
看过形形色色雷同文章后,对“周鉴”背起刘伯承逃出重围的描述有很多种,有的说刘伯承累昏过去,有的说“周鉴”累晕过去,有的说他还吐了血。最主要的是所有文章都说刘伯承是在行军途中遭遇敌人而由“周鉴”在众人保护下翻山越岭逃过一劫,这与我听到的那位名叫“周X”的老红军说的完全不一样,再看我2010年在这里发的贴文:
“当<亮剑>刚出来时, 我饶有兴趣的一路看下来觉得很过瘾,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那是文革前, 我们院里有不少老红军,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一位老红军说起一件往事,他说在太行山八路军129师师部工作时碰上了日寇大扫荡, 有一次夜晚日本人包围了他们,危机中他背起刘伯承就跑. 后来他跑不动了,后面不远就是日本追兵,刘伯承就不让他背着跑了......后来他们俩就隐蔽在山路坡下,日本追兵就从他们头上的山路跑过.”
2014年我又在另一个知青网和网友谈及此事:
“我听到的故事中刘伯承也是对背着他跑的那位老红军说“不要跑了,跑不出去了,放下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大概刘元帅以为被日军大部队包围了,所以不想被鬼子抓住而是想以身殉国。 那股日军特工队险些得手,此事没有被双方史家记载可能是当事人也不清楚。”
我在2010年的文章中没把话都说出来,2014年我胆子大一点了说出了“周X” 告诉我们那晚在太行山发生的全部故事。他说是在半夜师部所在村庄突遭不明来历日军袭击时情急中背起刘帅就跑出了村子,当发现后面远处火光掩映下有追兵跟上来后刘帅就说“放下我,不要跑了,今天就死在这里”。但是“周X”没有停下来,估计他也没时间象抗日神剧中那样来一段慷慨陈词!他说当时就在夜幕黑暗中顺势与刘帅滚到村头土坡下在灌木丛中躲起来,看到追兵从他们头顶上的坡道跑过去,也没说看到日军的胡子。
都梁写的《亮剑》所描写的与我听说的类似,也是夜间遭到日军特攻队袭击,不是什么大白天转移途中被四面八方的日军包围,更不可能在看到敌人胡子的同时敌人看不到他们。1980年日本人发表史学文章根本不承认他们的大川特工队与八路军129师师部遭遇并交火,日本人说他们晚到了3小时,让刘伯承跑了。为什么中日两方的“新史料”如此不同而导致了南辕北辙的“新视野” ? 再加上近年来那些“纪实文学”作者们互相矛盾的文学作品就更然人们困惑。我根据各方的说法和资料冥思苦想了十年后终于悟出了一点门道!日本人的大川特工队数百里奔袭非常不容易的摸黑找到了129师师部并发起突袭,但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底不如“周X”熟悉地型,所以“周X”能够背起刘帅跑出村子躲在山坡灌木丛逃过一劫。当年我的表舅也在129师师部当侦察科长,他是南方地下党,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抗战开始后到延安参加129师在司令部工作,估计就是要用他的日语。对于那次师部遭突袭他们侦察科是有责任的,因此他们的直接领导,“當時緊跟劉伯承左右的參謀長李達上將,40年後說起這段往事,仍然心有餘悸地說:「這次突圍太驚險了!萬一出了事,我會因為沒有事先得到確切情報而永遠無法原諒自己!”文革前我表舅到我们家来也顺便与老战友“周X”聚首,比别的孩子不同之处在于我可以因为他们的关系在家里听大人们关起门来侃大山,在一旁偷听到很多“档案资料”。李达40年后回忆当年是什么时间?那次日军突袭发生在1942年,40年后就是1982年。我估计前面那些文学作品中的资料都是采访李达得到的。然后“源于历史实事高于历史事实”!
看了很多中日双方公开发表的资料后,我的分析是中日双方都不愿说出那次的真相。在日本方面,专门派出刺杀刘伯承的特工队功亏一篑,就说那个特工队长也不愿意回去报告上司说刘帅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了吧?日本人的资料说他们晚到了3小时,刘伯承早已转移进入追不到的群山之巅了,因此根本没交上火,这是最好的借口,自然上司也不会怪罪。至少另一个益子特工队发现了左权后电召了大批日军赶到将左权杀害,他们也算完成任务了。在中国方面,129师领导层似乎也不愿公开刘伯承差点被活捉或差点被击毙的实情,但是那位“周X”总对人提起此事,因此他们的老部长,后来的副总理在文革前就给了他一个党内处分。我不知道他受的处分是什么?是泄密还是造谣?反正党史的大原则是不能兴敌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观察到那位老红军对给予他的处分不服气,他救了一位元帅却挨了一个处分,否则论资历早该当副部长了吧?
我说的这个故事还没完!文革开始后中央文革利用造反派要在这个国务院部委抓走资派,矛头对准已经调到中央的老部长黑后台。当年中央各部委都遇到此类麻烦,因此那位老部长和党委就找出几个司局级的“走资派”扔给群众去批判,这本是丢卒保车。当时刘邓派工作组下去也玩的是这一套反右发明的“凑数”办法,因为中央说了全国应有百分之多少的走资派你就得找出那个数目的走资派来。结果那几位司局级的“走资派”被红卫兵整的死去活来,有的还自杀了,后来中央文革看不上这几个小走资派,他们要抓大家伙。再后来老部长被从国务院揪回来批斗,周恩来不干了,他亲自化妆来到部委大礼堂批斗会监场。那天台上摆了一溜铺着白布单的长桌,就座的是一排军人,中间一位是戴着口罩的方脸浓眉的老军人,我挤到台前乐池那里,抬头与“坐飞机”的老部长面对面,他很“猖狂”,总是抵着头对我们这些在台前仰视他的孩子挤眉弄眼的笑不停。突然一幕出现了,一位被党委抛给红卫兵的老司长站起来揭发老部长。后来在文革中那位老红军也加入了他们,那几位本应担当好”黄盖“角色的司局长造反了,后来还加入了造反派。当年在大学里的蒯大富和中学里的李冬民也有类似的境遇,被工作组当成坏人批斗,然后造反成名。但我们院那位老红军造反的结果可就惨了,后来老部长被周恩来保护过关重新工作就把那些造反的司局长统统下放到干校,再后来都“四个面向”到基层地方厂矿任副职去了。他们的子女就是《血色浪漫》那帮老红卫兵的原型,《血色浪漫》漏写了一章,当时那几位被交给群众批斗的司局长被关在部机关大楼地下室不让回家,结果“钟跃民”们组织起来冲击造反派占据的地下室抢救老爸,与造反派展开武斗,后来造反派对他们大搜捕,故事太多就此打住。
再回来说周恩来监场的对老部长的批斗会,面对会场的乱局(司局长起来揭发,例如大跃进时代老部长指示司局长到铁道部与冶金部抢车皮,破坏大炼钢铁),周恩来就是有绝招,会场宣布不让人站起来随便发言,要把发言摘要写在纸条上交上台后让台上“军宣队”过目再选出问题发言,这就控制了节奏和转移了大方向。我盯着台上那位戴口罩的老军人一直在看,他低头不断的在接纸条和选出一些纸条让人读出问题的内容。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周恩来,他走了之后人们才被告知真情,后来老部长被他接到中南海藏起来了,周恩来年谱上有记载。
举这些例子就是想说什么是真实的历史?文革总是一个套路的被说成是造反派斗老干部,其实文革中老干部内斗的多了,邱会作回忆录说他在文革中差点被造反派打死就是因为红军时期留下来的不同方面军的派系矛盾造成的。内斗也好,武斗也罢,都是因为没有建立一种应有的机制将权力体系内部的各类斗争掌控在法制与民主的监督之下。说远了,还是回到主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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