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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我们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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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1 19:19:0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想起了我们那个年代
    其实,从苦难的岁月中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孤独的,特别是那些逝去了的青春。我还要站在原地里安静的等待。然后硬生生地给我挤出了一枚笑容,那笑容像躲在寒冬的雾霾里那一抹朦胧的太阳。二零一六猴年春节刚过,十五的元宵节也赶紧溜走了,上班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年味慢慢淡出了我的视线。当春间二三月,山上融化的冰水把小溪弄醒了,小草挺直了腰杆,身子随着轻风缓缓地舒展着退去了枯萎黄色的旧衣露着青翠的绿绒,池塘边的杨柳似二月春风的剪刀将绿嫩的枝叶条抖在微微的轻风中轻柔地拂动,庭院花坛里的茶花含苞待放的蕾一个个绽放成甜甜的笑厣、灿烂,如梦,似霞,更像一双无形的手在不经意间流泻的一首春天的诗,我将春的思维满脑的打包带进屋里坐在电脑前目睹着岁月的流逝,思绪挤满了脑海。一下子各种不同的思想情感像春季里刮风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我的眼里、心里、唇际间不断地撩过。许多记忆在我的脑子里像放烟花似的一个个爆发、闪烁、然后又一个个熄灭。这些往事,都已升华散净,凝成了极纯粹、极细微的思想情绪了。回忆、观念,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脑内,好像一道天空出现的闪电,飞快地旋转着思绪的轮子,似乎不很听从我意志的支配。 一切旧事都奔凑到我发胀的脑壳里来了,一页一页地错乱不连贯地翻过,如同空中的细雨一样,被风吹来吹去,纷纷四散地乱飘着。
    一霎时,情感又回想到知青的年代,那是四十四年前,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段。现在我们都是耳顺之年的人了。划过指痕的记忆总会留下诸多的思考,每每同学聚会时,大家都会不同而约的以各种方式聊到知青的话题,它向一股生生不息地热恋总使我由衷的卷入到其中去探求、诉说。‘知青’是我最在乎的名字,当你涉及知青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其实都是给知青、给自己、给过去的历史做一个定位,从而重新寻找生活的意义。他们的真实讲述和辩论同时从宏观和微观上呈现出一个重大的时代,一个社会的变动,为这一段影响深远的历史赋予了当代人性的面孔。     知青那段历史已逾五十多年,当我们现在重新发现和审视这段历史,社会也重新认识了知青。我们的后一代已经成长起来,他们的梦想已不再关乎梦想,不再像60年代他们的父辈,关心信仰。三十多年来的改革开放,人们看了崭新的社会面貌,但它却早已不是任何人曾经梦想过的上山下乡。这首先是一个大时代的慨念被记忆偷走了,然后是他们个人的时间被偷走了。我本人也是一位知青,随着岁月流逝,新的社会、新的生活之改变,知青身份于我是渐行渐远了,只埋藏于心底。几次将我这个深层记忆再次翻抖出来的,却是这几年社会上知青的多次‘纪念知青的歌舞活动’;他们的知青纪念活动激昂而带点温馨的旋律,响彻音乐殿堂,也回荡在寂静的夜晚下,当孤独让我挤出一抹笑容时,它让我回到了当年背朝青天,泪洒东山峰的难忘岁月。应该承让,这个《知青的歌舞纪念活动》是颇有艺术感染力的。五、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浓妆抹颜、翩翩起舞、饱满诗情咏诵,想把过去和现在的经历融合在纪念活动的舞蹈之中。艺术的感染力源自于对一种情怀的捕捉和表达。无论是当年开山辟地的豪情,思念家人的亲情,贴心农场的温情,重返乡土的欢情,以至知青运动的胜利大逃亡,都演绎得很到位。如果从纯艺术欣赏的角度来看,可以令我陶醉,但我毕竟是个过来人,对知青所处的年代有切肤之痛;那种理想的泯灭、食不果腹、透风的茅草房、超年龄的劳动强度、遭受政治的歧视,都时时侵蚀着你恐惧的心灵。所以尽管知青活动情感饱满,但我仍感到欠缺一种情,而且是极其重要的情,那就是国情,是知青所处的文革时期的那种民族灾难、国家濒危的社会悲情。是啊,在那铭心刻骨的知青岁月,我们有过追求,也陷入迷惘,有过欢乐,也饱受苦难,有过梦想,也趋于幻灭,有过汗水凝结的硕果,也有过鲜活生命的付出。无论你怎样理解知青时代,感受知青生活,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基于十年浩劫这一国情。如果有意无意忽略这个时代基调的国情,那么,哪怕你唱得风情万种,都会与时代真实有种疏离感。我只是处在长沙的一位编外观众,曾经与他们相处在一起,在山上、边疆共同度过了那个岁月,作为知青,大家都会在艺术欣赏中寻找难忘的记忆。对于当年的生活场面,大家的记忆应该是差不多的,但对于那段时光的评价,也许会各有不同、千差万别。曾经有许多知青朋友,就在互联网上、微信上、QQ上与中国的知青朋友为知青岁月的是非功过、价值评判争论不休。我想,恐怕也是这代人挥之不去的心结吧! 知青生活,到底是颂歌,还是悲歌?知青年代,究竟是激情,还是悲情?的确是一个颇值深思的问题。就我个人来看,知识青年,可以说是社会毁掉的一代,但同时也是时代造就的一代。在我们本该好好读书,汲取知识的时候,却被政治家們手一挥,赶到了农村、边疆。他们被毁掉了中国千年的文化传统,毁掉了眩目真诚的理想追求;但他们呼吸了大地的气息,延续了农民的血脉,在逆境生存中,熔铸了脚踏实地、不屈不挠的精神品格。对大多数知青及其家长来说,文革期间的上山下乡运动,是一场噩梦,只不过,在这场噩梦中,被激情燃烧的知青们,并没有沉沦,而是在挣扎中奋进,在磨难中走向成熟,担起到了共和国脊梁作用。在回首知青岁月,张扬知青精神的同时,我们决不能忘掉特殊年代的社会悲剧、时代悲情。如果一味放歌一时的激情,而忽略深藏的悲情,那么,这种激情与悲情还有可能发生在下一代身上。难道老知青还愿意自己的孩子重走“上山下乡”之路吗 ? 当年在湘北边陲的东山峰农场,我也亲身感受过多年的知青生活,‘天晴大干、小雨小干、毛毛细雨是好天、住茅草棚、背柴禾、垒大寨田、修水库、吃无油的盐水辣椒汤,这无疑都烙下了那段年龄不相称的苦难悲惨的伤痕。然而,当时的社会主基调当然是激情。哪怕心里阴沉,也只会歌颂朝阳。今天我若执笔度视,还会有那样的激情吗? 当年身在其中,社会只有一种声音,一道光芒,愚忠遮目,有激情,也是虚无、扭曲和变态的。那是一种盲目理想的激情,实质上,是一种迷失自我的无奈悲情。我们曾有过真诚,有过激情,但在荒诞的年代,这种真情也变得有点荒诞。所以,激情是表层的,是与世隔绝、封闭愚昧所产生的虚无情感;而悲情却是深层的,是历史倒退、人性毁灭,而你我又身陷其中却无力自拔的悲哀情感。每当阅读到一些知青题材的作品,如《一九七八年云南五万知青罢工下跪向中央请愿回城》《红卫兵运动低潮 知青上山下乡寻出路》《一位女知青的屈辱史 揭女知青被蹂躏细节》等等,我都是泪流满面,心灵隐隐作痛。掩卷沉思;不管是当年告别知青生涯,还是今天回首青春岁月,我们都有某种抑制不住的感伤,为什么?因为我们明明白白意识到,我们并不希望那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群体,特殊的际遇重现。虽然当年的青春岁月和人间真情,包括对年轻人的磨练,与农民、与农场职工的友情,永远记怀,但那个浩劫的年代不值得歌颂,那场毁掉一代人求学追求的运动不值得唱赞歌,那种培养年青人喊口号、表忠心的愚昧不值得自豪。如果还要说“青春无悔”,无悔的不是当年的付出,当年的愚忠,而应该是付出之后、淬打之后的浴火重生。
    我并无意去评说社会‘知青的纪念活动’的褒贬,只是因隔城听歌看舞而引发对“知青”的记忆,对历史的思考。至今都在影响着我们的思维和判断,融于我们的言行。对于知青的颂歌,也许不必太多指责,那是一代人的历史印痕;对于知青的奋取精神,我们也要延续,还要张扬,那是血泪的凝聚;但对于那个时代的人生悲剧、社会悲情,我们更要正视,决不容许下一代重蹈我们当年“上山下乡”之覆辙。那是人类历史的一场大灾难!虽然“知青纪念活动”也很有观赏性,但它不是抽象艺术,可以自由想象、任意解读。它是有明确所指,有明白的歌词,有具象的台景,有打着富于历史含义的“知青”旗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艺术的本质是表现美,你可以表现知青的人性、人情美,知青的奋进、抗争、觉醒美,但你不能以艳阳欢歌美化荒诞年代,以皎月柔情美化时代悲情,把那种欺骗性的假大空政治口号,也作为知青的进取精神来美化,来歌颂。
    我想,如果我们的后代,或若干年后来看、来听知青组织的歌舞活动,就有可能被误导:噢,知青生活还是挺浪漫的,虽说辛苦点,也是一种活法,文革情景,也不过如此而已,也能找乐。那些激情演唱知青颂歌者,那些盲目的所谓的“青春无悔”者,请扪心自问:今天你果真能勇敢面对自己的子女弃读中学,弃考大学,再度将他们投入“上山下乡”吗 ?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疑问号?偏偏那些当年从“上山下乡”中争相蜂拥“回城”的知青,今天一方面忙于将自己的儿孙赶进名校,输送出国深造,另一方面,又热衷于大唱知青颂歌,怀旧当年。岂不是自相矛盾,要说当年无知,那么现在呢? 这正是知青情感中的一种两难尴尬,也是言论环境下的一种修饰,表达自由度受限的一种无奈。有人说,‘苦难是一笔财富’这看怎样说,我觉得;苦难对成功人士来说毫不夸张,但对更多遭受磨难的人来说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悲伤。此刻,我只能说,顺境者,只当作人生的一段荒诞插曲;逆境者,则是一段不堪回首万劫不复的生活教训。这一辈人,已有相当一部分人陆续离世,健在者,肯定对这段奇特而荒蛮的历史有深切的体会、深刻的认识。就我本人而言,虽然当年绝大多数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毕竟付出过,留下了情感,留下了终身的记忆,既然没有反面的定性,自己也不容易否定自己,那就作为正面的经历留存,也是一种自恋、自慰吧。
    假设,如果你心有不甘仍想唱知青颂歌的话,那就歌颂知青在苦难中不甘沉沦,挣扎中成长,在国家动乱之时,与农民、农场职工患难与共,结下伙伴情谊。我和许多知青朋友,也时有回忆上山下乡生活,这是一种集体记忆。如果说,知青也是一首歌,那就是患难与共,自我进取的励志歌。我们虽然受蒙蔽,还自强不息,虽然很傻逼,还一脸真诚,虽然很惘然,仍互相鼓励,寻求出路。那是一种人性美,人情美,但绝不是对上山下乡唱赞歌。曾记否?当我们披星戴月,汗洒骄阳,垦荒撅地,抡大锤、放炸药修通公路的时候,正是国家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们还以为给共和国添砖加瓦,实质正被引向挖墙脚的绝路。好在这个事实,已被邓小平写进党的文献中。如果你翻看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对文革十年的判决,你还能唱出激昂“无悔”的颂歌吗?那是共和国耻辱的悲歌啊!知青是悲歌中的一个音符,若还想唱气冲云霄的最强音,我只能无言。
    上山下乡,一言以蔽之:对国家来说,是历史的创伤;对后代来说,是莫名其妙的映像;而对知青来说,在知识上是被荒废的一代,在精神上是被强奸了的一代,在意志上是磨难中锻炼成长的一代。回首当年,我们的激情我们自己来消化,我们的苦乐我们自己来担当,可不要误导后代,再让他们成傻逼。时间流逝改变着空间,历史的实体及物质已不复存在,但历史的精神和灵魂永远不灭。让我们及子孙后代永远记住:共和国的“文革耻辱史”!
    好在历史终归沉静,我們这些老知青大都年老矣,满头白发能几时!尊重历史,勇于担当。知青的问题,希望党和政府尽快出台倾斜性的政策,从根本上彻底解决上山下乡的历史遗留的政策问题。让我们这些老年知青能够在晚年再享受党和政府对我们一点温暖,能够老有所养、老有所医,心有所慰,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2016年的第一场雪下得轻薄,雪不压枝,传说中的暴雪,还是与长沙擦肩而过。年味也悄然地飘过而带来了春天的气息,昨夜长风,红日高照,但清晨依然严寒彻骨。南方的初春,感性而不性感,貌似艳阳如春,实则 “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人老了,总有一段孤独感,我感谢每一段孤独的时光,感谢在这些时光中蹒跚的自己。孤独,它给我们思考自己的时间,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自己变得优秀。晚年的憧憬依然漫长,知青年代的时光,就如一滴水流进了大海,早已不见踪影,连同记忆里人,留下的仅仅是些许淡漠的回忆。我希望,你若赐我一段浮华,我便许你满世繁花。

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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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 15:26:32 | 只看该作者
(夏日蝉鸣的联想)
蝉在我们小区楼下的花园中唧唧的叫个不停,唤醒一树又一树的夏风。清晨的天空很蓝很蓝,骄阳在连绵不断的镶着金边或银边的云层里翻动;头顶上一块巨大的乌云罩在在马路上,罩在小区池塘里,罩在墙角边,投下一树树斑驳的阴影。为了不耽搁上班,昨天就匆匆忙忙结束了东山峰十一天休闲避暑活动从山上赶了回来,辞别了东山峰知青四十五周年落碑纪念活动,辞别那凉风爽爽的休夏,辞别了同去的知青同学,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依然感受凉风习习,但那是中央空调的风,这种风却远不是你在山峰上感受到的那种自然风了。
我办公桌对面的同事,是一位年轻的大学毕业生,他们正处在“山楂树时代”,听说还未成家,只见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在拨弄着什么信息,手机上,不时弹出一些声响。年纪轻轻的能够混在长沙市级单位工作与我在山上看到的那些职工子弟相比命运截然不同。时间如此匆匆,在农村,农民们普遍认为,子女们除了读大学基本上没有别的出路。那些外出打工,那些在苦夏中等待录取通知书即将去远方求学的孩子,他们都怀着梦想与憧憬,渴望告别父母逃离故土,踏上一段充满希望的青春征程。即使他们大学毕业了依然摆脱不了外出打工或者是自谋生路的命运,基本上无法回报家乡和父母。事实上,村民们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大学生毕业就分配工作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仅仅依靠一个城镇户口是无法完成从农村人到城市人之间的彻底转换,现在很多农村毕业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职业和收入高的工作。在同样的起点上,农村大学生的机会和竞争力以及人脉关系还是要少很多。这就说明,现在牵绊住年轻人理想的是你周围的熙熙攘攘和被周遭感觉的阻挡。还有一种被 “周围世界对自己的淹没感”。年轻时,我也曾经试图努力过,并且骨子里非常好强不甘平庸,只是因为一种长期的蛰伏耗散了气力。我一直坚信,那些少数的,要把自己至高理想高举直到终点的人,永远有远远超过别人的巨大潜能。你需要做的,让心在自己的世界里响亮的跳动。强迫自己每一天的思想始终在自己年轻的心上写下深刻的感悟。
    年逾花甲的我依然理想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呆在家里多少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一颗想要 寻找安静、清闲、凉爽的野心无处安放。退休几年了,时间上忙中有些清闲,因此,太闲就容易矫情,总感觉现在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气候没有以前那么在乎我。因为茫然多少有点无病呻吟,进入了所谓的三伏天燥热之痒的艰难期。此刻,休夏、避暑、上山享受最完美的生态,接受大自然的特别眷顾,不只是年轻人的专利,更不是富豪们的“独食”,老年人在辛苦了大半辈子后,有权亲近自然、享受自然。如是;幸运的是我找到了梳理情绪的出口,这不,早两个星期前我就采取自驾游形式去了趟东山峰避暑,顺便观看了由常德知青主导搞的东山峰知青广场和知青名字纪念落碑仪式,想起在碑前的场景,望着而终将逝去青春、趔趄步入中年的我,望着窗外的夏风与树影,满腔怅然若失,满脑回忆影踪。
   遥想四十五年前,我被招工回城,怀着忐忑又喜悦的心情,面无表情地告别东山峰,足底生风地逃离人生第二故乡,庆幸终于挣脱知青的贫瘠掌控,终于远离贫穷的山区,终于开启崭新的人生。
四十五年后的今天,我稳稳地行走在一地夏阳一路树阴中,从自卑倔强成长为理性稳重,却不得不承认:从被招工回城的那刻起,山峰只剩下背影,故乡只剩下夏冬。年少听得道理无数,中年才懂深情几许。
  告别山区,一张回城的招工表,之于每个知青,都是一枚苦度的勋章、一份成人的证书,是一张离别的车票、一纸牵挂的信笺。四十五年前,读到这段话时,我觉得晦涩又矫情。四十五年后,写下这段话后,我读出眼泪与深情。
  三十五年前的那个夏日,蝉在工厂集体宿舍屋前的梧桐树上扯着嗓子鸣叫,一群麻雀在窗户外的草坪里叽叽喳喳警觉的搜寻着虫儿草籽,我坐在寝室内的双层铺上,捏着人生的第一份电大录取通知书,想到从今后就能远离繁琐的工作,逃离脏、累、差的修理工环境,离开偏僻的河西,去一个新的环境里遇见一群陌生的人,开启一段前所未有的生活,是何等的期待与憧憬。
  那时候,我不解离别的哀愁,不懂前途的凶险,错以为,童年的老屋会继续存在,父母永远不会老,知青岩石房永远不会坍塌,工厂永远不会倒闭,湘江河水永远是漫江碧透。
  多年后,当我一次次重返水絮塘宿舍,那栋、那楼、那家,跟随佝偻后背、满头白发的父母,在楼前楼后、卧室到老旧的厨房内行走,才悲哀地意识到:我依旧是父母的孩子,但终将成为他们牵挂一生相见寥寥的远方。我是故乡的游子,但终将成了她日渐陌生又终将遗忘的叛徒。
   母亲一直住在那里,稳稳的,妥妥的,浓浓的。哪怕相隔万里,哪怕海角天涯,哪怕天上人间。她是你工作归来时灯光下的翘首以待,平日进门时的热腾饭菜,探亲回城时的满包物资,思乡月夜里的满地雪霜,凝视相框时的不变笑容。这种感觉来自父母与故乡,流淌你身与你心,不管过去多少年。我也渐渐体悟,这世上,唯有一种相见,不需要预约,那就是看望父母。这人间,唯有一个地方,不需要设防,那就是父母面前。
   步入中年后,当我学会不打招呼、风尘仆仆突然出现在老屋门口,正蹲在桌子旁边补袜子的母亲和挥舞着锅铲准备做饭的父亲,惊喜连连又双双落泪。
当终有一日,他们的病患成为我终于得空陪伴他们的借口,躺在病床上的他们,像我小时候一样娇气,每每我在弯下身子为和死神赛跑的父亲洗澡给母亲擦身洗脚的间隙,终于明白: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挣脱逃离又慢慢回归的过程。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场与父母和解、向父母靠近的朝圣。每个人的辉煌,都是一场用砥砺前行回报养育之恩的致敬。我们终将成为父母的教化和传承,父母始终都是我们的堡垒和乡愁。
蝉依旧在窗外鸣叫个不停,唤醒一树又一树的夏风。不怕热的孩在小区的长廊里、花坛中、彩色砖的小路上跑去跑来,脚踩一片又一片摇晃的树影。 一日又一日,一夏又一夏,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从下放、回城、读书、下岗、打工、退休到现在返聘,生命走过了整整六十二年。六十二年只是弹指一挥间,现在我对幸福的定义就是,从不在别人的生活里去找幸福的样子,而是在自己生活的细节中,在能力所及之处发现美,创造新的纽带,微笑着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幸福到无话可说。终其一生,我都会过上和自己能力相匹配的生活。
晚饭后,我坐在窗前,心绪复杂又一气呵成地敲下这篇文字,只想对看到此文的所有人说—愿读书青春的少年,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学会转身靠近那孤独守望的背影;愿驰骋梦想的我们,在时光的缝隙里,慢慢懂得转身拉长那送春迎秋的夏冬;愿每一盏故乡的灯,都能照亮游子归乡的路,愿东山峰职工子弟都能温热父母思念的情。愿我们与父母,一路目送一路分别后,终能相互靠近,因爱永生。
                                2017.7.26草于办公室













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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