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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岁月——系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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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21:28:09 | 只看该作者
兵团岁月之七
               
                     终身难忘的经历                      
       在岁月中跋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光阴荏苒,我们已不再年轻,当我们看淡的时候心境才会秀丽,看开心情才会明媚。累时歇一歇,随清风漫舞,烦时静一静,与花草凝眸,急时缓一缓,和自己微笑。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是永不可逆转的,一个是生命,另外一个是青春。许多东西都可以重来,树叶枯了还会再绿,忘记的东西可以重新记起,可是人死了不会复活,青春走了也永远不会再来一遍。
      文远还没有从北京探亲回连队,我就派往团部参加科研学习班,然后是政工学习班,一去就是2个月,后来团部负责宣传的领导提议把我调到团部,说我年纪小,学历高,多才多艺,写文章有文采,还会刻钢板,他的提议全票通过。这是在欢迎我的大会上,我听到的欢迎辞。在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我就被调到团部了,那时都兴一切听从党安排,连我的行李都没有让我回连队拿,只是让连队来团部办事的人给捎了过来,就这样我和文远那次押车就是最后的告别,我去团部工作再也没有见过他,他真的很信守承诺,再也没有找过我。直到1976年我去河北遵化和昌黎学习,我让朋友素梅给他转过一封信,告诉他我在河北学习。想到他和我不同寻常的道别,心里就很难过,现在我却不辞而别,总感到良心不安。爱的思念迫使我无论如何要给他我在异地学习的消息。后来巧遇了震撼世界的唐山大地震,因为交通受阻,领导派我回北京给团部发电报,我在北京家中发现有几封他写给我的信,内容都很简单,无非是得知地震,想知道我的情况,很担心我的安危,希望我能给他回一封信,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行。我矛盾,思想斗争了好久,因为当时我们外出学习也有规定,十不准其中之一就是不准谈恋爱。这些清规戒律还是我刻写在钢板上的。我很怕好不容易的平静生活再起波澜。后来还是用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奥斯托洛夫基的名言给他回了信: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这生命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书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曾是那个时期亿万年轻人奉为英雄楷模的学习榜样。
     信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他很快给我回了信,并且在信中夹了一朵冰凌花标本,估计是春天采集收藏的,他很用心,我再一次被深深的感动。他告诉我只是想念我,担心我,知道我平安他就放心了。爱一个人不是要拥有她,只要在远方默默地注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很知足更感到无奈:远在天边心却紧紧相连的知己,是深锁心中最为笃真却相隔最远的爱恋。
     我们用眼看世界,世界很小;用心看世界,世界很大。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用心去感受,才能了解得更真实。正是这种感觉,年轻的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少不了磕磕绊绊,雨雨风风。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有许多事随着光阴的流逝而被人们遗忘了。但有的事,却任时光冲刷,依然清晰地印在人们的心中。唐山大地震弹指间已过去了三十七年,然而1976却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涂抹不掉,挥之不去。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一瞬间地动山摇,房倒屋塌,那触目惊心的一刻给我留下的深刻记忆,让我终身难忘。记得那一年初春,我们一行50人去河北昌黎党校学习,作为入党培养对象,我有幸参加党校的培训,令人骄傲和自豪。那时入党考察期是四年,其中要求我们有半年时间要和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经过实践考验,培养对象才能具备条件,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我们与工人相结合的所在地是遵化化肥厂,我实践的岗位是在化验室,具体任务是跟着工人师傅学习化验二氧化碳的含量。经过三个月的实习,我已经可以单独进行化验操作了。1976年7月27日夜晚我上小夜班,下午4点接班,半夜12点下班。那天我们下了小夜班欲返回宿舍,在途中经过铁路公路交叉口,正好赶上火车轰鸣而来,看到火车,我们有些想家,在等待火车驶过的空隙,不知谁领头唱起了《唱只山歌给党听》这首歌,我们都跟着唱了起来,“唱只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抒情而又激昂的歌曲激励着我们,我们心里充满了阳光。怀着这种激情我们回到了宿舍,我们住在一栋新建的楼房里,因为楼房还未彻底完工,下水道还未完全弄好,不能往池子里倒水,我们洗了澡,还是汗流浃背,感到天气异常闷热,于是我们都将水盆放在床底下,心想这样还可以凉快一点儿。我们刚刚迷迷糊糊入睡,就被剧烈的摇晃惊醒,只见外面电闪雷鸣,我们住的楼房在剧烈的摇动,我们放在床底下的水盆叮咚作响。这时,听见有人在喊:“化肥厂爆炸了,快跑呀!”我们宿舍的几个人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由于剧烈的晃动,跌跌撞撞地站也站不稳,只好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在楼下的空地里,只看到衣衫不整的人群在惊恐万分地议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天亮了,人们才逐渐忘记了恐惧,这才意识到害臊,由于事发突然,大家从楼里跑出来几乎是青一色的短裤背心,这时几位女同志围着我们借衣服,我们下楼前,以为是化肥厂爆炸,要去救火,穿了工作服,此时此刻我们只得将工作服借给那些衣不遮体的女同胞。这时我们才听说不是化肥厂爆炸,而是地震了,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幸亏遵化不是震心,否则我们也难以幸免。我们抬头看我们住的楼房,不禁倒吸一口气,我的妈呀,楼房由于剧烈的晃动,已经错位,我们住的三楼也已经错环,幸亏是新楼,还没有倒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再住楼房了,只得在郊区的青纱帐里支起帐篷,在当地帮助工人抗震救灾,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去了唐山,在抗震救灾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许多生离死别的场面,那是多么惨痛而又令人无可奈何的事啊,然而在灾难面前,我们党显得更加伟大,生动的党课与抗震救灾结合起来就更有说服力,人们逐渐坚强起来,灾难虽然发生了,但生活还要继续,大家彼此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活着,活着真好!”是啊,活着真好,后来我们在抗震救灾的最前线——唐山,实现了我们的入党誓言,用实际行动帮助工人老大哥重建家园,并恢复了生产。
      饮水思源,我们会永远怀念震后那段难忘的日子:渴生者的坚贞不屈,解放军的舍生忘死;患难者的情重如山,援助者的救死扶伤……大灾大难中,这些可歌可泣的壮举影响着每一个人,中国共产党为人民擎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
      年底我们学习结束返回雁窝岛,我利用一个休息日曾经去连队找过文远,我让朋友素梅给他捎信儿,说我会从3营抄近道去5营,然后再抄小道回连队。因为如果乘坐公共汽车回连队,无论如何是在当天赶不回团部的。好像文远听到了什么影响我们关系的传言,他没有去接我,记忆中那是一次特别的长途跋涉,我感觉天地很远,一个地号一个地号的走,总是走不到边,我步行了6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后來又原路返回。我又累又渴又热,心情极其恶劣。感觉人生就像一次流浪,漂泊了才懂得安定的美好;经历了才知道最初的美好。有时想远离,走了一段之后,却发现又回到了原点。而有时想回去,可是转身后,却发现身后已无路可走。
      也许,遇见或者离散皆由天定,曾经的缘分早已渐行渐远,曾经的莫失莫忘俱已化为泡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尘世间有多少人来人往,有太多的人注定只会是过客,不属于自己,只是回忆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温暖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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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21:28:4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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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21:28:59 | 只看该作者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俄语:Как закалялась сталь)是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于1933年写成。   
1942年苏联根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一部拍摄了电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1957年苏联根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二部拍摄了电影《保尔·柯察金》。  
1975年苏联根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二部拍摄了同名电影。   
1982年南斯拉夫根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原著拍摄了同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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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0 21:30: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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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岁月之八
                    初为人师
      十年的兵团生活使我常常执拗地思念着雁窝岛,因为那里保留着我一段永生难忘的时光。不知不觉中我已将生命的一部分------人间最珍贵的师生之情封存在那里。在那里,我和我的学生心意相通:彼此见面时的一个微笑,抑郁时的一句安慰,挫折时的一点鼓励,成功时的一声赞扬,都能达到彼此的共鸣。
    从唐山回来不久,由于当时师资十分缺乏,我被充实到教师队伍,在雁窝岛中学我接触的第一个班是初三毕业班的学生,我担任班主任并且兼语文课。学生大多数十五六岁,个别的比我还大,他们和我站在一起显得比我还要粗壮,还要成熟。我站在青春的门坎上,一面是少女的清纯,一面是教师的沧桑。当时没有专职的音体美老师,班主任还得负责音体美的课。我走进教室。学生们是用歌声迎接我的。他们唱《北大荒人的歌》:歌词包含深情,令人振奋:
     第一眼看到了你,爱的热流就涌出心底。
     站在莽原上呼喊,北大荒啊我爱你。
     爱你那广袤地沃野,爱你那豪放的风姿。

     几十年风风雨雨,我们同甘共苦在一起。
     一起享受春光的爱抚。一起经受风雪洗礼,
     你为我的命运而焦滤,我为你的收获而欢喜。
     啊 北大荒我的北大荒,我把一切都献给了你。

     你的果实里,有我的生命,
     你的江河里,有我的血液。

     即使明朝我逝去,也要长眠在你的怀抱里。
     即使明朝我逝去,也要长眠在你的怀抱里。

       歌声甜美、激越、悠扬,给人积极向上的力量。看到我进教室不知所措的样子,学生善解人意,告诉我说,胖丫是咱北大荒的金嗓子,音乐课我们可以让胖丫教我们唱歌。说罢,学生一指。
      我看见了一个有我一倍粗的胖丫头,她黑里透红的脸庞,乌黑的大眼睛,胖胖的两层双下巴,看着着实可爱,我禁不住笑了。
    胖丫却一本正经的问:“老师是继续笑呢,还是学唱歌?”
    我赶紧收敛笑容说,“我是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学唱歌吧。”
    于是胖丫唱一句我学一句,学生也友好的附和唱一句,就这样我们在歌声中熟悉了彼此,在歌声中结下了友谊。
    下午我们又上了一堂别具一格的体育课。那时正值北大荒的冬天,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像冬天的使者一样翩翩来临了。那晶莹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着,轻柔地飘洒在千里沃野上,不一会儿就给广阔的原野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装。当大雪覆盖住原野的时候,严寒便施展它冷峻的威力了。它封锁了整个大地,把松软的沃土变成了坚硬的石块,把欢腾的河流变成了沉睡的玉龙,让这偌大的世界凝成一副寒冷的、洁白的、静谧的画面,仿佛一切都处在它的震慑之下了。
      学生告诉我河上的冰冻得很结实,我们可以去饶力河上滑冰,学生班长递给我一双他自己用木头和铁丝做的冰鞋,“凸”字形状的木板下面是两根粗铁丝镶嵌,木板的上面是四个皮环儿。脚伸进去,鞋带在皮环儿中穿过,系上鞋带就可以滑冰了,学生真是心灵手巧。小小年纪就表现出如此非凡的创造力和动手能力,令我惊叹。
    开始我穿上学生制作的冰鞋路都不会走,后来战战兢兢的由两个学生搀扶着,半个小时之后,我甩开学生搀扶的手就能自己滑了,还时常得到学生的鼓励。后来我尝试着加快速度自己往前滑,刚滑两步,就腿一软扑嗵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胖丫赶紧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引得围观同学哄堂大笑。胖丫真有劲,我跟她在一起,她倒像是老师我是学生。场上洋溢着欢声笑语,同学们帮忙拍掉我身上的雪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我疼不疼,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过问还真热闹。
      滑冰真好,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学生的距离;滑冰真充实,既能提高学生们的身体素质,增强学生的抗寒能力,同时也丰富了体育教程;滑冰真开心,打消了我初当老师的恐惧感,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和同学们玩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高兴。要知道我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这样的体育课,这样的师生关系,还真是别具一格。
      渐渐的我熟悉了教师生活,但是总有些遗憾,因为我毕竟没有上过大学,知识水平有限,我很害怕误人子弟。所以经常不分昼夜的恶补,由于生活不规律,开春后,因为急性胃炎我疼倒在课堂上,学生们七手八脚把我送到医务室,后来因为病情严重我又去团部住院。
      第二天学生扫开积雪,用铁铲采摘了荠菜,胖丫在家里和了面团。学生们每人凑了一毛钱,买了猪肉,剁好了馅儿,包成饺子。每人只品尝一个,就急急忙忙乘坐敞篷车来团部医院看望我。
       在冰天雪地的北大荒,乘坐敞篷车是非常冷的,因为学生都没有收入,家长们只有一个月32元钱的工资,很多的家庭只有父亲工作,母亲在家相夫教子。通常是32元养活一家人。学生是为了省钱才央求拉货的驾驶员上车的。学生一进病室,带来一股寒气,我看他们个个冻得脸蛋儿通红,手红肿,很感动也很心疼。他们看见我在打吊针,就嚷嚷:人是铁,饭是钢。老师没病,是饿的。班长大刚喊:“胖丫快来”!
       胖丫赶紧过来,解开大棉袄。拿出一个饭盒,打开是还带着胖丫体温的饺子。班长说:“胖丫脂肪厚,怀揣着饺子,还热乎着呢,老师快吃吧。”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拔下吊针,在学生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吃了生平最好吃的饺子。这饺子的滋味儿我至今难忘。
      不知不觉到了夏天,一次我带学生在烈士陵园活动,巧遇了文远。在夏日的阳光下,我依在树旁等待他的身影。在数百人之中一眼我就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看他越过茫茫人海,脚步轻轻的向我奔来。
       我追问他上次不见我是什么意思,他吞吞吐吐的问我,“听说你和团部首长的儿子好了?”
       我很惊诧也很气愤,不知道这消息的源头是什么,我反问道:“谁说的,真无耻!”
       “那我就放心了,我信任你。”
       “你相信我还怀疑我”?我很生气也很委屈。
         他又补充道,“我还要等你,你还让我等吗?”
         我生气的回答:“随你的便!”
         他笑了。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我的心被融化了。他的笑容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点缀。
       但我心里却有了阴影,这样轻信谣言。
       如果爱情是真情实意,爱的委屈会很快忘记。认识一个人靠缘分,了解一个人靠耐心,战胜一个人靠智慧,征服一个人靠包容。我们和好如初了。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
        眼因多流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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