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的篮球军旅

西荆村民

（续前）

      一级战备把连长搞懵了，指导员也是一头雾水。
     据指导员所知，全军一级战备只有两次。前一次是1969年10月中旬，起因是中苏边界武装冲突不断升级，苏修将大批的住欧军队调往中苏边界，导弹装上了核弹头，准备对中国实施核打击。
     这一次的一级战备有些蹊跷，紧张了半天，又解除了。
     指导员不愧是搞政治思想工作的人，他意识到，这次的一级战备也许不是国际上的军事争端，而是国内的政治因素。因为文化大革命以来，中央领导层一个又一个的出问题，这回恐怕出大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下就瞄住了谢义生。
     长征老红军的后代、高干子弟，那些后来被证实了的小道消息多数来源于他们。
     指导员让通讯员把张宝胜叫到连部。他想利用张宝胜打探消息。
     张宝胜积极要求进步，一到机械连就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他听完指导员交代的任务后，表示：“这件事不难。大谢不会对我保密的。”
     果然，张宝胜很快就从大谢嘴里知道林彪一家三口摔死在蒙古的消息。他把这个惊人的消息报告了指导员。
     这天晚上，连部的电灯一直亮到后半夜。连长和指导员谈了半宿。军人的直觉告诉他们，林彪事件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军政要员受牵连，不知会有多少部队受影响。指导员的心中忐忑不安。因为整个连队就属他最“紧跟”林副统帅啦，他把林彪的“突出政治”天天挂在嘴边上。林彪一倒，“突出政治”是不是错了？
     指导员真的发懵了。
     难熬的一个月。
     平静的一个月。
     机械连能够看到的报纸有三个，一个是《人民日报》；一个是《解放军报》；还有一个是《参考消息》。
    《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是部队订的。《参考消息》是蓬勃的父亲按时邮寄来的，每周一次，一次一周的报纸。蓬勃的《参考消息》成了全连最抢手的读物，只要一寄来，指导员是第一个读者。
     指导员每天留意报刊上的信息，希望从中验证林彪事件的真实性。可惜没有，就连《参考消息》上也没有。可见中国在政治宣传方面是多么严谨。
但是指导员仍然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两大报刊上，不再提“伟大副统帅林副主席”了。

     10月20号，团里召开排以上干部会，由团政委传达《中共中央（1971）57号文件》。
     文件通告全国：“林彪于1971年9月13日仓皇出逃，狼狈投敌，叛党叛国，自取灭亡。”
     周政委详细传达了林彪事件的经过：
     林彪妄图“抢班夺权”，组成了反党集团。主要成员有：陈泊达、吴法宪、黄永胜、李作鹏、邱会作、叶群、林立果等。
     林立果搞了一个武装政变的秘密组织，叫“联合舰队”，还制定了武装政变计划《571工程纪要》。
     1971年9月7日，林立果拿到林彪的武装政变“手令”，向“联合舰队”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企图在9月8日至11日期间，趁毛主席南巡返京途中制造爆炸，杀害毛主席。
     不料毛主席突然改变行程，于9月12日安全回到北京。
     林彪以为武装政变的阴谋败露，与妻子叶群及儿子林立果于9月13日零时乘三叉戟专机强行起飞，企图外逃投奔苏修。不幸于9月13日3时，飞机坠毁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温度尔汗附近。林彪、叶群、林立果、刘沛丰及机组人员共九人全部死亡。
     另外，林彪死党于新野、周宇驰、李伟信于9月13日3时15分劫持3685号军用直升机企图外逃。飞至北京上空时，被空军战斗机拦截，于6点迫降在北京怀柔县境内。
     于新野和周宇驰开枪自杀。李伟信被活捉。
     在直升飞机上缴获了大量国家机密文件和策划武装政变的材料。
     林彪反党集团阴谋发动武装政变，篡党篡权的铁证如山。
     周政委根据中央的指示，布置了全团各个连队开展对林彪反党集团的大批判。
     传达会议结束后，指导员立即召开全连大会。
     全连战士鸦雀无声，睁大眼睛静静地听指导员讲述惊心动魄的“9.13林彪事件”。
     蓬勃真有些后怕。他心想：“如果林彪的武装政变得逞了；如果毛主席被杀害了，中国岂不天下大乱了吗！那时，林家父子能不能控制局面？要知道，周总理以及那些一生跟随毛主席的革命老帅们，一定会高举反林的大旗，进行浴血奋战。祖国大好河山又会沦入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
     指导员讲完“9.13林彪事件”之后，又传达团党委《关于开展对林彪反党集团的大批判》，具体罪行有五个：
     1、谋杀毛主席和中央政治局负责人；
     2、另立中央，企图发动内战，变无产阶级专政为资产阶级专政；
     3、叛党叛国，投靠苏修，妄想变社会主义中国为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殖民地；
     4、疯狂破坏“九大”路线，阴谋夺权，当国家主席；
     5、对抗毛主席在九届二中全会的报告，鼓吹唯天才论和唯生产力论。
     最后指导员用周政委的一句话结束发言：“林彪事件的发生，决不能影响我团的施工任务。革命大批判要进行，战备施工不能停。”

     后来事实证明，林彪事件对工程部队的影响虽然不大，但是也有。比如取消了“天天读”；取消了“五好战士”和“四好连队”的评比活动；1971年至1972年停止了党员发展工作；停止了1971年至1972年的征兵工作以及老兵退伍工作。
（待续）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二章  业余电工

     退伍老兵把自己假想成敌国的情报专家，试图在卫星地图上找一找那些他不太熟悉的洞口。如果那些洞口被轻易发现，那么一旦战争爆发，在现代化高空间谍卫星侦察手段面前，08工程则暴露无疑。
     值得宽慰的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这些洞口伪装的太好了，与大自然浑然一体，就连当年施工的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机械连接到一项新的任务：将所有洞口堆积的排渣进行清理，填到指定的山谷中。这样，08工程完成之后，在地貌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机械连派出两台大型履带式挖掘机和数台铲运机、推土机。汽车连派出五台解放牌自卸翻斗汽车配合运送石渣。
     随着工程的进展，在石渣运输这个环节上越来越吃紧。连长向团里打报告要求增派汽车，可是汽车连再也调不出一台多余的车辆。
     幸亏王团长计划在先，他提前向上级打过报告。不久，总后拨下五台进口大型矿山装载汽车。
     团长直接把这五台矿山车拨到机械连。
崭新的矿山车送到后，停放在停车场。可是连长只高兴了一天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随着这五台矿山车同时也进口了一个“舶来品”——假冒伪劣。
     这五台矿山车是匈牙利六十年代生产的，柴油发动机，装载量3立方。没有液压卸载机构，采用老式的手动机械式操纵。
     出人意料的是，这五台矿山车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除了能够启动发动机，勉强行走以外，其它功能全无。
     经过半个多月的维修，虽然被锈死的手动卸载机构恢复了正常，跑偏的前轮调整过来，可是所有仪表却无指示，矿山车还是不能用。
     修理班的电工忙了好几天也未找到原因，这下急坏了四排长。
     指导员知道这件事后，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一排一班的推土机手蓬勃。
     指导员知道蓬勃懂得电工，还有些小聪明，没准儿他有办法。因为有两件事给指导员留下深刻印象。
     第一件事是，连里原先有一套有线广播，每个班宿舍挂一个小喇叭。放音乐，听新闻，播送通知或找个人很方便。
     可是后来发现仍有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不能对讲。发出去的信息没有反馈，还需要派通讯员跑来跑去的传话。
     蓬勃说他有办法将现有的广播系统进行改进，增加对讲功能。
     指导员问他怎么改进？
     蓬勃说：“麦克风和扬声器的基本结构是一样的，所以功能也是可逆的。只不过逆向使用时，声音质量会受影响。我只需在连部的扩音机上加装一个转换开关，线路稍加改造，就可以对讲啦。”
     指导员还有疑问：“照这么一改，我的话筒不就成扬声器了。那声音能听清楚吗？”
     蓬勃笑道：“不是你说的那样。各班的小喇叭可以当话筒用，回馈的音频信号经过扩音机放大以后，输入到监听扬声器。能够听得很清楚。”
     指导员听懂了。
     经过改造，机械连的有线广播还能当对讲机用。这在团里是蝎子的巴巴——独一份。
     第二件事是，大风过后，连里的照明电灯经常“眨眼”，忽明忽暗，肯定是哪里出现了“虚接”。
     偌大个营区，外线、内线的，查找故障点如大海捞针。你总不能从头到尾把电线所有的接头一个一个剥开吧？
     连长把难题交给了蓬勃。
     蓬勃故作神秘道：“连长，您算是找对人了。我那正好有个探测器，保证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找到故障点。”
     连长将信将疑。
     只见蓬勃回到宿舍拿来一个小方盒，抽出拉杆天线，带上耳机，打开电源，顺着线路慢慢探测。
     当他走到一个电线杆下，不再走了，而是举着天线围着电线杆转了一圈。然后指着一处说：“虚接就在这里！”
     电工蹬梯上杆，剥开接线头一看，果然是虚接。排除故障后，全连灯光正常了。
     连长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会有探测器？”
     蓬勃忍不住笑道：“什么探测器呀？我把你们全蒙啦。其实就是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连长接过半导体收音机看了又看，不明白它怎么能够当探测器用？”
     蓬勃解释道：“虚接时，在虚接点会产生微弱交流放电现象，同时发出一个宽频带的电磁波。这种电磁波如果被半导体收音机接收到，会在耳机里听得到一个特别的杂音。但是这个电磁波比较弱，所以要用拉杆天线近距离的探测。这便给我提供了准确判断故障点的途径。
     一个简单的物理现象，只要我们用得好，它能解决大问题。”
     这两件事使指导员深信，蓬勃对付汽车仪表肯定没问题。
     蓬勃问那个电工整个检查的过程，心中有数了：“什么电工呀？就是个二把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捣鼓，蒙着了就算修好了，蒙不着就没办法。”
     蓬勃说：“你把这台车的配电线路图拿来。”
     “线路图在哪儿呢？”电工反问道。
     蓬勃一愣，挖苦道：“感情您连线路图都没见过，还在这儿蒙吃蒙喝！赶快去找你们排长要随车说明书。”
     说明书找来了，四排长也跟来了。
     蓬勃翻到配电线路图一看，全是外文。
     蓬勃上学时学的是俄语，这个说明书是英文还是匈牙利文他也闹不清。
     没有文字说明也罢，看符号和走线也明白个八九。还是先把这张图纸吃透了再说。
     这边看着图，那边叫人拆下仪表盘的大挡板，露出密密麻麻的线路。一边对照一边用笔在图上标注线色和电器名称。
     图纸吃透了，仪表盘的实际电路也装进蓬勃的脑子。他开始用万用电表一项一项地检查。
     当查到仪表盘的搭铁线时，蓬勃用电表探针指着一个M12的螺栓说道：“打开它，把搭铁线取下来。”
     取下搭铁线，问题找到了：原来是油漆捣的乱。因为车体喷漆在前，安装电器仪表在后。在上搭铁线时没有清除局部油漆，接线板被绝缘了。仪表没有回路，当然不灵啦！
     蓬勃对四排长说：“派人找把刮刀，五台车全都一样，挨着个儿把这个部位的油漆刮干净，然后再上搭铁线的固定螺栓。保准没事啦！”
     果然是手到病除，五台矿山车的仪表指针全都动起来了。进口大型矿山车终于可以投入国防建设，保证08工程的顺利进行。  
     四排长高兴，连长大喜，直接给了推土机手、兼“业余电工”蓬勃一个连嘉奖。
     蓬勃得到嘉奖当然高兴，紧接着还有让他更高兴的事。
     胡连长自从把团篮球队要回机械连，就盘算着把原先那个土石地面的篮球场整修一下，不但要像六连一样搞个黄土场地，而且还要安装灯光。
     前段日子他命令战士利用休息时间人工运土，可是由于施工任务紧迫，留在家里的战士没有几个。这到猴年马月才能把新球场建起来？
     现在好啦，有了矿山车就好办。他命令矿山车收工回连时顺便捎回一车黄土。没有几天，球场旁边就堆出一座小山。
     开工那天蓬勃异常高兴，他亲自驾驶推土机将黄土推进场地，摊开。
之后，机械连老兵刘小平驾驶平路机将场地刮平。紧接着压路机又上去压实。
     瞬间，一块平整光亮的场地出现在大家眼前。这就是机械化的高效率呀！
     埋杆、架线、装灯具对于机械连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当天晚上，原机械连篮球队便与团篮球队在黄土灯光球场展开友谊比赛。
     消息传到团部，王团长驱车来到机械连，兴致勃勃地观看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赛。
     笑道：“好你个胡连长，竟敢干私活，你比团长还牛啊！”
（待续）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三章 水火沙场

     鼠标从机械连滑到一个小小村落。
     赵家沟是一个村名，离村不远有一条河。在卫星地图上没有标注这条河的名称。退伍老兵索性给这条河命名赵家河。
     赵家河的河面宽度虽然不足百米，但是却有一个又长又宽的大河滩。从卫星地图上看，河滩平缓的就像段子面，因为这里全是上等的粗砂……

     08工程的所有山洞都必须用钢筋混凝土被覆，需要大量的水泥和粗砂。
站台上堆满了水泥。
     沙子就直接卸在路基边。
     王团长嘴角叼着香烟，背手站在土坡上，观看满载黄沙的车皮，心中又打起了小算盘：“如果工程所需的粗沙能够就地解决，单这一项就能给国家节约一大笔开支。”
     怪不得胡连长背地里说王团长是“王老抠”。这不，王团长又抠到沙子上了。
     说干就干。工程股派人坐上团长的北京吉普，开始四处找沙源。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发现了距部队8公里的赵家河这块大沙滩。
     经过检测，这里有大量优质的一级粗砂。
     采沙任务交给了机械连。机械连派出一台推土机和一台挖掘机。蓬勃和副班长这台推土机被派往赵家河。
     因为是雨季，河面变宽了。好的粗沙被淹在水下。
河水不深。推土机可以涉水从河心慢慢把沙子推出来。很快一个个沙堆出现在滩头。
     在等候来拉沙子的翻斗车的时间，副班长忽然有个发现：推沙时在浅滩形成几个“围堰”，“围堰”里有许多一寸来长的小河虾，多得直撞脚面。
     副班长高兴极了，马上搭乘拉沙的汽车返回连队，从炊事班要来一个淘米的竹筛，还有一个大箩筐。
     副班长脱掉鞋袜，高挽裤腿，手持竹筛，只一下午的功夫就捉了满满一萝筐的小河虾。
     这天机械连的晚饭，每个班都多了一道菜：半菜盆鲜红的炒河虾。对于每天只有4毛6的连队伙食来说，这道菜绝对够奢侈。
     连长和指导员一边吃一边夸赞：“一班的‘副业’值得表扬！”
第二天，班长又多派了一个战士到赵家河沙场，专门给炊事班捞小河虾。
     一连几天，机械连的伙食堪称全团第一。顿顿有炒河虾，而且管够，只吃得大家见了炒河虾就皱眉头——吃顶啦！
     因为要“围堰”捉虾，推土机在推沙子时有意的在河中走曲线，不想因此埋下了祸根。
     推土机长期在水中作业，履带在沙浆中加快磨损，渐渐松弛。
     有一天蓬勃推完一铲河沙后，正在向河心倒车。突然车身一歪，左侧的履带掉进水下的沙沟沟里。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在加油门的同时向右一打方向就出来了。可是今天却很不幸，由于履带过于松弛，造成了左侧脱轨。推土机於住了。
     推土机於在水下的泥沙中，没法自救。蓬勃只好淌水上岸，和副班长回连求援。
     原计划第二天去一台推土机，用钢索拉出河中的推土机。不料一天一夜的大暴雨打乱了计划。
     等到天晴到现场一看，山洪卷下的泥沙将河里的推土机埋了半截。
     救援的推土机下河用铲刀连挖带推，折腾了一天才救出被於住的推土机。
     脱轨的推土机被拖到河岸的一块空地上进行检修。拆开履带后，又发现驱动轮毂内严重渗水。若不排除故障，后果严重。
     在拆卸驱动轮时遇到了困难。驱动轮与驱动轮轴死死地锈在一起。用铁锤又是砸、又是震，拉力器的抓钩被拉断了也卸不下来。
     班长和副班长都没了主意。蓬勃也急得抓耳挠腮，因为娄子是他捅的。
下班后蓬勃搜肠刮肚地想办法，晚上突然有了主意。
     他向班长说出自己的办法：“先用拉力器把驱动轮向外拉上劲，紧绷的拉力器固定在上面不动，然后用火猛烧驱动轮。驱动轮被加热后，会发生膨胀。当膨胀到一定程度，在拉力器的作用下，驱动轮就会与驱动轮轴脱离。”
     班长一听，说：“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按照蓬勃说的加热办法继续拆卸驱动轮。可是用火烧了多半个小时，不见动静。
     大家开始怀疑蓬勃的办法。
     蓬勃却说：“这麽大的驱动轮，火力不足很难烧透。再加吧火！”
     说着，他将柴油泼向燃烧的木柴。熊熊烈火顿时包住了整个驱动轮。
     不一会儿，突然“砰”的一声，紧绷的拉力器松掉了。
     班长用钢钎一拨，驱动轮与驱动轮轴分离了！
     修好了推土机，采沙作业恢复正常。由于蓬勃功过相抵，班长没有批评他也没有表扬他。
     蓬勃问班长：“还捞不捞虾了？”
     班长笑道：“当然要捞！这几天光忙着弄推土机了，现在我又馋炒河虾喽！”
（待续）

天蓝

          蓬勃同学的工程兵当的很苦，那时候你们年轻，估计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也不觉得苦，工程兵很不容易，解放军总都是吃苦、受累、危险、勇敢的部队，向你们这些曾经对国家做过贡献的军队学习、致敬。9月3日马上天安门广场就要大阅兵了，希望我们的军队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精锐、越来越威武、越来越攻无不破。

西荆村民

天蓝 发表于 2015-8-29 16:49
蓬勃同学的工程兵当的很苦，那时候你们年轻，估计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也不觉得苦，工程兵很不容 ...

只有富饶的疆域，没有强大的军事国防，国家照样会受到屈辱。这是鸦片战争以来国际列强用枪炮给中国上的一课。到目前为止，地球上仍然是弱肉强食的规则，不管他披着野蛮的还是文明的外衣。
我双手赞同9.3军演。美日不服气吗？中国现在也能晾晾肌肉。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四章  油 桶 惊 魂

     和08工程配套的，还有一条专用铁路。工程完成之后，这条铁路便被拆除了。退伍老兵不得不佩服WZ团的本事，他们拆除铁路以后的伪装效果，连当年亲临其境的老兵都蒙蔽了。他在卫星地图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铁路的踪迹。唯一的线索，就是原先站台所在的那块平整的地形无法改变……

     随着大工程的进展，铁路也在不断地延伸。8连负责修建铁路。
     这一天，8连长来到机械连求援。因为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包挡住了去路，必须从中间劈开一个通道。他嫌人工开挖太慢，便瞄上了机械连的推土机。
     8连长不想通过团里调动机械，他知道即使打了报告也不会批准。正好机械连的副连长——陈大胡子是他的老乡。
     陈副连长既不能薄老乡的面子，又不能擅自调动车辆。因为临时用个一天、半天的可以，可是据8连长估计，至少要用一周。这么大的动静，没有连长的命令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陈副连长又找胡连长商量。
     胡连长挠挠头皮说：“按理说，这么多台推土机上下班来来往往，哪台到哪里去了？团里管不着。可是这油料指标却瞒不住团长。干多少活，批多少油，那个王老抠精得很那。”
     副连长说：“要不然我到油料员那问问，看他有办法吗？”
     不知道副连长和油料员是怎么捣鼓的，他回来说能匀出来一些。不过推土机就不能上下班来回跑了，必须停在作业现场。为的是省下路上这点油耗。
     8连长听后笑道：“咱们施工连谁都知道你们机械连阔气，没想到王老抠把你们挤到这个地步。胡连长，这事到底成不成？”
     胡连长表态道：“那就让老陈负责吧。不过话得说在前头：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咱们哪一个都跑不了！”
     第二天，蓬勃的“BD—17”被派到8连的铁路工地。班长让蓬勃带上行李，单人执行外勤，吃住就在作业现场，工作听从8连的安排。
     推土机一到工地，8连战士一片欢呼。他们知道，这个大家伙干起活来，一个顶他两个连的人力。
     蓬勃把车停稳、熄火，跳下推土机，象贵宾一样被8连长迎进帐篷。不用介绍，人家就认识这是篮球队的小5号。一通的沏茶倒水，把蓬勃弄得十分不好意思。您想啊，一个大连长，给个小兵嘎子端茶，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蓬勃想起来了，插队时，农机站的拖拉机到村里耕地，村里的干部对拖拉机手也是这样。为的是希望他把地耕得细一些、深一点。
     蓬勃说道：“8连长您只管放心，这台车就归您指挥了，指到哪儿，咱就推到哪儿！”
     8连长一直咧着嘴笑，蓬勃怎么看他都像个村干部。
     8连长终于开口了：“我说小5号，想吃什么好饭好菜，在8连你随便点。以后你的推土机路过我们8连时，顺便停一下，推几铲子，把我们那个小篮球场扩大一些。”
     喝！他在这儿等着那。好个8连长，得寸进尺呀！
     蓬勃不假思索地说：“没问题！管顿饭就行。”

     劈开小山包的活并不难。只要找条路，推土机能上得去，打开一个作业面，就算基本能拿下。
     8连长陪着蓬勃看地形，蓬勃指指点点的倒像个指挥员：“8连长，您派人把这个大坎儿给铲了，弄成小于30度的缓坡。还有，那块大石头挺碍事儿，您放一炮给蹦了。这么一整，上山的道儿就出来啦。”
     8连长点头道：“好，好。你回帐篷休息，我马上派人修路。
     蓬勃回到帐篷不久，听到机械连的矿山车来了。
     陈副连长亲自押车，送来四大桶柴油。
     蓬勃指挥矿山车停到卸车地点，准备卸下油桶。
     这是一辆匈牙利产的老式矿山车。柴油发动机，3立方的大翻斗。没有液压卸车机构，只有一个碰撞式挂钩。
     卸车时，驾驶员搬动拉杆，挂钩便打开。因为矿斗是向后偏重心的，所以在本身重力的作用下，矿斗向后一翻便卸下了矿石。
     挂钩时，空车前进，一脚刹车，矿斗在惯性作用下，向前一翻，“咣”的一声就挂上了。
     据副连长说，装车时，他们是先将空油桶装上车，然后再用油泵往桶里注满柴油。
     没想到装车容易卸车难，总不能把四个大油桶象卸石头似的倾泻下来。那样非砸漏了不可。
     副连长倒有主意，他带来两个跳板。准备卸车时，用双手扶住矿斗，让司机轻轻打开挂钩，然后慢慢把矿斗放平，用两块石头卡住矿斗的翻转轨道，稳住了矿斗的角度，再搭上两个跳板。这样就可以人工将油桶顺跳板慢慢滚下来。
     一切就绪，副连长和司机在下，蓬勃在上，准备将四个大油桶一个一个滚下来。
     蓬勃绷住劲把一个油桶放倒，滚到跳板跟前。
     就在三人合力将油桶滚上跳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蓬勃感到矿斗“嘭”的一响，然后开始向下倾斜。原来是轨道上的石块突然被重力挤压出去，矿斗失去了控制，要将斗里的油桶和人一齐象矿石一样倾泻下去！
     危在旦夕，千钧一发，蓬勃已经听到背后那三个站立的大油桶向下滑动的声音。如果他落地之后不能马上躲开，那每只油桶150公斤的重量，必然把他拍扁了！
     现在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前面那个滚动的油桶。说时迟，那时快，蓬勃双腿一蹬，两臂前伸，一个前扑跳水动作，在空中追上了那个油桶。
油桶就在胸前，砸落在跳板上，蓬勃落到油桶上，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要把他弹出。
     “不行，这是最后时刻，决不能脱离油桶！”蓬勃就像自由泳一样，两脚连蹬带踹，两手连刨带抓，随着身下向前滚动的油桶，被带出了险区。
随之身后轰然一声，三个满装柴油的大铁桶重重的砸到地面！
     蓬勃趴在地上，双脚离后面的油桶不到一寸。
     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也就一、两秒钟。副连长和司机惊呆了，看傻了。他们也不知道那三个油桶是否砸到蓬勃，瞪眼看着，预感鲜血就要从裤脚流出。
     蓬勃趴在原地，足足有一分多钟。此时他才感到刚才与油桶的拥抱过于亲热，撞得他半天喘不上气来。
     他反转身体，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突然发出“哈！哈！”两声干笑。
     这时副连长才过来把蓬勃扶起坐在地上，一边问“怎么样啊？”一边满身乱摸。
     蓬勃心有余悸，苦笑道：“没事啦。胸口就像被足球狠狠的闷了一下。”说完站起来走了两步，以示自己完好无损。
     副连长长出一口气道：“好险呀！砸到谁都不能砸到你。你这个小5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团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蓬勃彻底缓过劲儿来，笑道：“副连长，这事儿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保准完蛋啦！”
     大家回头看着那三个大油桶：并排斜着，桶沿儿镶进泥土的地面，柴油一点也没有漏出。副连长拍拍脑门自嘲道：“我真是脱了裤子放屁！早知这样，还不如一下把四个桶全倒出来省事。”
（待续）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五章 老班副
   
        这段回忆不禁让退伍老兵哑然失笑。
        移动光标，又回到机械连的停车场上。这里过去停满了各种工程机械，如今空空荡荡。要是利用起来，能够建一个四百米跑道的田径运动场 。
        在田径运动场上的中长跑，有个术语叫“占道”。就是跑在前面的运动员一直占住里圈的跑道。跟在后面的运动员若想超越，必须从外侧，那就要多跑许多路。要是占道的运动员速度较慢，而后面的运动员又没用足够的实力从外侧超越，那只有被压住，在后面慢慢跟着。
        就像田径运动场上的“占道”，蓬勃的入党问题被那个三朝元老的副班长给压住了……
   
      副班长姓尹，叫尹淘金，七零年的河北兵。名曰初中实为小学文化程度。他个子不高，很壮实，黑红的脸膛，两只眯缝眼，一副憨厚相。他驾驶的是一台国产推土机——红旗100。
     蓬勃一到机械连就被分到副班长的车上。
     蓬勃虽然年长副班长好几岁，文化程度高一大截，而且还有团篮球队主力的光环，但是在机械连一排一班副班长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新兵蛋子。
     技术兵种嘛，军龄多一年就是一年，老兵永远压着新兵一头，更何况还是副班长。
     蓬勃对副班长是毕恭毕敬。在班里公开场合叫他副班长，俩人单独在车上就师傅长师傅短的称呼。副班长也是心安理得。
     开始还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便发生了矛盾。起因是从连里的业务考核开始的。
     考核内容三大项：机械常识、排除故障、操作技术。
     正式考核之前，班里经常组织业务学习。讨论中难免有些争执。
     副班长很少看书，全凭用脑袋死记硬背他当新兵时老兵传授的那点东西。也不知是老兵讲错了还是他自己记错了，竟然把内燃机“四冲程工作原理”说成是：“发动机的四个气缸，按照1、3、4、2的顺序爆发，均匀的给曲轴四次冲力，达到输出转动力。”
     蓬勃实在听不下去了，怕副班长误导了全班同志，马上纠正道：“副班长，您讲错啦！四冲程是说内燃机进、压、爆、排的工作原理。您说的是四缸发动机的工作顺序。如果按照您说的，那两缸发动机就是两冲程啦？”
     副班长毫不相让：“对呀，就是两冲程。让班长说说，发动机的工作原理是不是有四冲程的和两冲程的？”
     班长让副班长搅糊涂了，觉得不对，可是又听得有道理，只好点头。
     蓬勃真后悔刚才提什么两缸发动机，不但让副班长把班长绕进去了，而且还让错误的理论占了上风。不行，我得让他下不来台。
     于是蓬勃冷冷地说：“副班长，就算您说得对。那么您解释一下，单缸发动机和六缸发动机的工作原理是几冲程呢？”
     副班长的小眯缝眼瞪圆了，黑红的脸憋成了茄子色儿，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个开始，后来的正式考核，两人交上了劲。
     机械常识理论答题副班长是绝对没戏。可是他憋了一股劲儿，在排除机械故障和技术操作上，一定要让这个新兵蛋子输得心服口服。
     排除机械故障考核：排长暗地设置一个机械故障，从老兵开始，一个一个上，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并排除了故障就通过。否则轮下一个人。
     轮到副班长时，设置的故障是在输油管内塞进一小团棉花。
     副班长蹬上推土机，按照常规例行检查之后，起动发动机。听声音和观察排烟都没问题。于是报告说：“机械正常，没有故障。”
     副班长下去后，排长重新在推土机上又假装捣鼓了一会儿。
     轮到蓬勃上去检查和排除故障了。他也像副班长一样按照常规例行检查，结果和刚才副班长的一样，车辆起动正常。
     “难道又是一个假故障？”
     稍加思索，蓬勃多了一个心眼儿，他顺手把加速器一推，挂档、接离合、起步……
     推土机跑不起来，转速迅速下降。故障暴露了！
     蓬勃立即分开离合器，摘挡。此时转速恢复正常。他迅速判断出来：供油不畅。
     找到小棉团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排除机械故障的考核蓬勃顺利通过，副班长栽了。
     操作技术考核有两项，一是将拖挂倒车进库，二是推单砖。
     那拖挂是四个轮子，其中两个是带转盘的方向轮。倒车推这样的拖挂入库难度很大。转向全是反动作，反应稍一迟疑就会失误。
     蓬勃仗着篮球运动员所特有的机敏，一次入库成功。
     副班长多了一次失误，第二次才成功。他又输一把。
     推单砖是：20米开外一摞五块砖。操作手目测好了之后，抬铲刀起步。行进中，前方监考官伸出手指示意操作手推第几快砖。
     这项考核有两个难点：一是因为地面不平，行进中铲刀上下颠簸；二是靠近砖头时，巨大的铲刀挡住了视线，操作手只能靠脑子里的“影像”进行“瞄准”。
     推单砖把技术考核推向了高潮。不但围满了机械连的人，就连团机关作训处也来人观看。

（待续）

西荆村民

（续前）
     老兵推完了。最好成绩是误差两块砖。
     轮到新兵，前面的人不是全部推倒就是放了空铲。
     该蓬勃了。
     他坐在推土机上，自语道：“沉着、冷静！”目测了一会儿距离，又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放一遍。然后轻轻抬起铲刀，保持第三块砖的高度，这样上下各有两块砖的浮动。
     他右手轻轻搭在铲刀升降杆上，左手轻推加速器，挂档，起步，推土机慢慢向目标驶去。
     只见蓬勃稳稳坐在椅垫上，微微弓着腰，那腰松的就像是个柔软的弹簧，使身体随着推土机的颠簸上下起伏。因为腰象弹簧，所以身体的起伏正好与推土机相反。身体带动手臂，手臂带动铲刀升降杆，铲刀的上下浮动正好与推土机的颠簸相反，相对地面保持平稳前进。
     蓬勃用他的腰身给铲刀制造了一个“反向震波”！自然的节奏，和谐的互动，完美的配合。
     蓬勃看到监考官伸出4指。于是保持“3”的高度，逼近目标。当铲刀完全挡住目标视线时，蓬勃就用头脑影像“看着”铲刀临近，同时紧盯住铲刀与地面的距离，轻轻一点升降杆。铲刀推过了砖摞，眼瞅着地面只剩下一块砖——正好推掉了4块砖！
     大家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胡连长笑着大声道：“瞎猫碰着死耗子——你是蒙的吧！重新考一遍！”
     蓬勃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成功庆贺，又挂上倒档回到出发点。
     这一回监考官伸出1指，难度加大了。要推最上面的一块砖，如果没有速度，肯定会带倒整个砖摞。那时就说不清楚到底推准了没有？
     不过蓬勃有办法。他在起步高度“3”的基础上，迅速调到“2”，然后保持。当铲刀接近目标的时候，一边加速，一边稍抬铲刀。因为是向斜上方的冲力，所以一下就把第一块砖“削”出去了。
     又是掌声。
     这次的考核，蓬勃露大脸啦！
     可是有一个人很不爽，那就是副班长。
     考核成绩报到团里不久，连长取回一摞驾驶证。原来这次的考核就等于驾照考试。蓬勃是新兵中唯一考到驾照的。
     连长把蓬勃叫到连部谈话：“虽然你考到驾驶证了，可是不能发给你。因为一班的副班长和两个老兵这次没有考上。你一个新兵拿在前面不好。反正一个小本本现在对你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就先保存在我这里吧。”
     蓬勃点点头说：“请连长放心，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有没有驾驶证，我不照样干活吗。”
     蓬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晚发驾照，是机械连论资排辈的惯例。下一次，论资排辈竟然成了他入党的障碍。
     那个副班长也太不争气。和他一块入伍的老乡早就入党了，当上了一排的副排长，而且还是支部委员。这么好的人脉关系，副班长怎么就入不了党呢？
     他不是叫尹淘金吗？背地里同志们叫他一条筋。
     每次上下班的路上，总有一个露出地面的石头挡在那里。石头虽然不大，但压上去推土机保准左右一个大晃。汽车还能打着方向盘绕过去，可推土机的履带就绕不过去了。
     晚点名之后，副班长叫蓬勃带上铁锹、十字镐，说是趁着晚上没有车，要把那块石头挖出去。
     路不算太远，也有2里地。
     在路灯下二人挖石头。没想到露出地面的只是石头的一个尖，越向下挖石头越大。
     蓬勃说：“咱们别挖了。明天找把大锤，一根钢钎，一点一点的把它凿平也行。”
     副班长的那根筋上劲了：“都挖到这个程度了，再加把劲就挖出来了！”
     二人继续挖。仍不见底。
     蓬勃又劝说：“算了吧。”
      副班长不听，甩出一句：“你要是累了就歇着！”
     结果是两人费了一夜的功夫，挖出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路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
     那可是一条两侧紧贴山根的山沟路。眼见天亮了，石头和大坑断绝了交通。这时副班长才意识到通了娄子。
     汽车连的司机大骂，施工连的战士大骂，因为给连队运输生活用水的汽车被大坑和石头挡着去路。
     事后团长哭笑不得地说：“这是做好事吗？这是搞破坏！是当年游击队的干活！”
     这一根筋确实难入党了。
     副班长入不了党，蓬勃也就入不了党。
     副班长拖到三朝元老时，团政治处的唐主任把机械连的指导员找去。
     唐主任需要一名文体都能兼顾的政治干事，他看准了蓬勃是个干部苗子。可是这个战士的组织问题却迟迟不能解决，不知他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听完指导员的汇报，唐主任说：“我看蓬勃表现不错嘛。既然他已经写了入党申请书，为什么压着不报？”
     指导员说：“一排副排长既是党小组长又是支部委员，他和尹淘金是老乡，所以党小组不报，支部就没法讨论……”
     “行了，不用再说了。”唐主任打断指导员的话，一脸的不满意。吸了一口香烟，继续道：“如果一个副排长可以这样一直压下去，你这个指导员是怎么当的？”
     指导员挨了批评，回去就召开支委会。先批评副排长是老乡观念代替组织原则，然后建议一排党小组立刻开会讨论蓬勃的组织发展问题。
     往后的事情马上都顺理成章：蓬勃个人填表，党小组讨论上报，支委会研究讨论，支部大会表决通过，支委会批准，团总支批准，蓬勃直接转正中共党员。
     再往后，蓬勃分别任副班长、班长、代理排长、排长，每一级过度三个来月，闪电般的被提拔起来。最后一个调令，来到政治处任宣传干事。
     那个老班副呢？因超期服役复原了。最后还是没能入党。
（待续）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六章 体院进修
  
    光标一下从青石沟飞到北京市。退伍老兵已经无数次的在空中鸟瞰这个城市。然而今天他无暇浏览古都风貌和现代化的新城区，光标直接移到北京体育大学。41年前这里叫北京体育学院。   
   地图渐渐放大，校园内的教学大楼、宿舍区、运动场和运动馆犹如“沙盘”，触手可及。他很快找到了篮球馆，是南北两个馆。原先是浅黄色建筑，而今翻新成了红色……

      大谢来到政治处，见到蓬勃说有重要事情要谈。蓬勃把他让到宿舍。
     大谢一进门还来不及坐下，便将一封信递给蓬勃，高兴地说：“我爸爸来信了。他说找了国家体委主任王猛。王猛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蓬勃把信看了一遍，笑道：“你还真行，这么快就联系成功啦！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唐主任有功夫没有？”
     不一会儿蓬勃回来道：“唐主任叫你过去。”
     信在桌子上放着，显然唐主任已经看过了。他注意地听大谢的汇报：
     “我跟蓬干事有个想法，就是想把咱们团篮球队带到北京去，到北京体育学院接受正规的训练。”
     “我的父亲和王猛很熟，现在王猛当了国家体委主任。如果王猛出面找北京体院说这件事，体院就不好拒绝了。”
     “之前没有向团里打招呼，是怕万一联系不成。”
     “我给我爸爸写信说明我的想法，我爸很支持，就开始联系。
     开始时王猛那就不太同意。他说体院是教学的地方，如果全国各地的运动队都去那里训练，不就乱套了。”
     “后来我们又商量了一个主意，就是只去4个人。让人家看来，不是一个完整的球队，只是进修。如果他们同意了，这次四个，下次再四个，不是也达到目的了吗。”
     “这个方案王猛同意了。他跟北京体院打电话一说，人家挺痛快，很快就安排好了，说随时欢迎解放军的到来，要向解放军学习。”
     “嘿嘿嘿！瞧人家的姿态还真高。”
     唐主任也笑了，说：“这是一件好事。我没有意见。我要和机械连商量一下进修的人选。你先回连安心工作吧。”
     大谢走后，唐主任批评蓬勃道：“蓬勃，真有你的！这不是先斩后奏吗？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先汇报！”
     “是！”蓬勃笑着来了个立正。
     很快，去北京体育学院进修的名单被定下来：蓬勃、谢义生、王登友和杨金生。
     来到北京体院，拿着九九九九部队的介绍信，直接找运动系主任展勤。
     展主任办事干练，首先安排大家的食宿，然后带着蓬勃和大谢去见篮球系的于刚主任。
     于主任热情地说：“欢迎解放军同志。你们是常年战斗在深山里的工程部队，生活很艰苦，条件也很差，部队领导还这么重视篮球运动，我们很感动，一定全力支持。关于进修的事，我们要具体安排。这两天你们先休息一下，带同志们出去玩玩。”
     告别了展勤和于刚两位主任，蓬勃和大谢回到宿舍。
     几天来，他们两人假装的“绅士风度”再也维持不住了。一进门，大谢高兴得就像个孩子，笑着，拍着屁股蹦高。
     蓬勃大小是个官儿，庆祝的方式比较收敛：紧握双拳，在胸前摇着，口中吐出两个字：“成——啦！”
     他们怎么不高兴呢？
     于公：北京体育学院篮球系,那可是篮球运动的最高学府。他们将代表部队篮球队在这里进行系统的篮球专业学习；在这里接受最高级别的训练和辅导 。
     于私：他俩虽然是在体院住宿，这不跟住在家门口一样嘛 。什么时候想回家，下了课，撩腿就回家了。  
     杨金生和王登友也高兴，对两个农村兵来说，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如同天上掉下一个大馅儿饼。
     由于是插班生，篮球系第一周的安排是让这四位大兵“看课”，也就是所谓的“旁听”。因为教学是在篮球馆内的场地进行的，指导老师以示范动作为主，学生也是以练习为主，所以“旁听”就变成了“看课”。
     从此，一列红色帽徽、红领章的绿色大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往于学生宿舍北1楼和篮球馆之间。体育学院的同学们向大兵投来各种不同的目光。
     篮球系的指导老师叫王世安，40来岁。他身材虽然不高，但是篮球修养却非常高。
     在他手下正带着男女两个班，都是年轻的篮球运动员。
     男女班分别授课。南篮球馆专做授课用；北篮球馆专做练习场地。
     四个大兵手捧笔记本，正襟危坐，十分认真地看课学习。
     下课时，蓬勃问王指导：“我们这些当兵的坐在一旁，会不会影响您讲课？”
     王指导笑道：“恰恰相反。因为你们的观摩，他们做动作比以前认真了。”
     一周的看课结束后，王指导说：“从下礼拜起，你们就换上运动服正式上课吧。”
     换上了运动服，四个大兵立刻就溶入了男生班。原先班里只有8个学生，现在变成12个。
     王指导高兴道：“以后可以进行整场对抗练习了。”
     王指导讲课非常细致。从个人基本功、体能训练、个人对抗到整体战术配合，分成许多章节，有理论，有示范，还有训练的方法。
     他要求学员将每一节的内容做到达标后，才进入下一课。也就是说，当王指导的篮球课程授完之后，一支成型的篮球队同时也训练出来了。
     蓬勃在学习期间，除了提高个人技术外，还重点记录了王指导的教学方法。因为这是将来当一名篮球教练所需要的。
     特别让蓬勃兴奋的是，在篮球系的放映室里，他们看到了美国篮球专业教学片。
     谁都知道，美国篮球一直称霸世界。能够系统地学习美国篮球训练法，也就是北京体育学院有这个条件。
     这些教学片反复放了许多遍。蓬勃发动了全部记忆功能，把美国篮球训练法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比如美国篮球运动员在当时所运用的最先进的技术动作：一步上篮、急停跳步上篮、空中变向上篮、后转身变前转身运球、大幅度变向运球、跨下运球、各种隐蔽传球……
     在学习期间，蓬勃虽然当时没有完全掌握，然而回到部队以后，经过刻苦练习，他终于能够在比赛场上运用这些技术了。
     篮球系还组织学员们到首都体育馆，分别观看了两场国际篮球比赛：
     一场是中国前卫队与朝鲜二八队的比赛；另一场是中国青年队与加拿大国家队的比赛。
     每看完一场国际比赛，四个大兵在宿舍里都要讨论上半宿。  
     尤其是两个农村兵，他们大开眼界，包揽效尤。在篮球意识方面，好像一下子开了窍。他们评论各队的优劣、战术的配合、技巧的运用，说起来头头是道，满像个行家。
     三个多月的进修结束了。
     回到部队后，蓬勃向唐主任进行详细的汇报。
     他最津津乐道的是美国篮球：“瞧人家美国篮球，那才是最高水平。现在前卫队可以代表中国国家队了吧？可是一比，连美国的大学生队都不如，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
     唐主任一脸严肃道：“蓬干事，你说话可要注意哟。别张口闭口就是美国好。立场放到哪里去了？”
     蓬勃被呲得哑口无言，可是心中不服，暗自思忖：“如果我当教练，一定比葫芦画瓢，弄出个美国式的篮球队来。”
（待续）

西荆村民

推土机操作手——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