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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红梅赞》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
如果只是看这段歌词,我们的后代子孙,很难体会,为什么这首歌会感动我们几代人。因为,这首歌讴歌的是红岩烈士们流血牺牲……
我熟悉红岩烈士事迹,最初源于那本《在烈火中永生》。这是《红岩》的两位作者在五十年代写的一本回忆录。尽管已经读过《和爸爸一起坐牢的日子》,尽管已经通过《我的一家》了解了欧阳一家为革命的牺牲,看过《在烈火中永生》中的这些回忆,我还是深深被渣滓洞、白公馆牺牲的烈士们的事迹震撼了。后来,《红岩》出版了,一时洛阳纸贵。因为我家就在新华书店隔壁,得以上架第一天就买了一本。我用了一两天的时间就读完了——因为父母有好多同事排队等着看。等书还回以后,又读了一遍。我记得,那时很不愿意读书的最后几章,总觉得太惨了。
再以后,就有了歌剧《江姐》,有了《红梅赞》。文革前,我虽然没有看过歌剧《江姐》,但《江姐》中的插曲,只要歌本上有的,我都会唱。包括《绣红旗》《春蚕到死丝方尽》《青松林内红旗扬》……
最喜欢的,还是《红梅赞》。最难忘的,是那次在黄浦公园(外滩公园)唱《红梅赞》。那是初一那年,一个严冬的上午,好像是劳动课,我们去黄浦公园,为一种树木捉虫。那天阴冷,我们的手都冻僵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唱起了刚在班级学唱的《红梅赞》。后来,广播里也播起了《红梅赞》。
我们捉虫的地方,靠近黄浦公园的北侧江边。江对面是苏联领事馆。公园正对着领事馆,有一座小山包。山顶一座亭子,周围都是灌木。在亭子西面的灌木丛中,卧着一个小小的纪念碑。纪念碑是大理石的,长宽都不足一米。上面有碑文。文字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是纪念为解放外滩牺牲的战士的。那天劳动结束时,我去纪念碑前站了一会儿。现在,这块碑不知哪里去了,似乎也没有人记得这块藏在灌木丛中的小碑。
二十年后,我在大学读书时写过一篇叫做《纪念碑》的散文,就是回忆那天的思想经历的。我想,在解放上海的战斗中牺牲,未免太残酷了,他们和红岩的烈士们一样,值得我们永远怀念。我在那篇文章的最后引用了伏契克在《绞刑架下的报告》中的一段话“我常常在想,做最后的一名士兵,在战争的最后一秒钟里,被最后的一粒子弹射中,该是多么不幸啊。但倘若我知道,那是最后一颗子弹的话,我情愿马上就死”。倒在全国解放之际的战士们,牺牲在黎明之前的红岩烈士们,就是这样的勇士。
伏契克在《报告》中希望:“不要忘记这些好人,要热爱这些为他人、也为自己而牺牲了的人”。可是,现在有些人对烈士们的斗争正义性都产生了怀疑,有人甚至诅咒烈士们流血牺牲打下的江山。多么令人心寒!
对此,只有高唱一曲《红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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