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活(二百四十)
恩格思在资本论上曾经说过,人的生命是第一重要的,当人活不下去的时侯,他是什么亊都能干的出来。面对此时的窘状,渾身过冷后,思维己处于一种混乱状态。个人生活的阅历和你处理亊物的能力有着很大的关联,平生第一次向人借东西,却遭遇了如此的冷遇。而且我是有恩于他。加之来时的期望值是如此之大,结果却如此的悲凉。怎不叫人有一种万箭穿心之痛感!人在万念俱灰的时侯,所有的冲动都含有魔鬼的思维,超出正常的想象,呼出的气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浓农的火药味。我站在村道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感叹世事的炎凉,人生的悲惨,社会对知青的不公,特别是对我这样知青的不公。有的时侯人的大脑中存有叹世的思维是应当及时中止的,否则越想人的血液会无形中加着热,产生出你平时不曾产生过的思维和能量,叫你会轻而易举地干出出格的事来。人可能都是这样,对于痛苦的事情的想象太过于丰富和荒谬,一旦入壳,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是炸药,而刚刚面临的痛苦则是导火索,会把你所有的痛苦叠加并无限的膨胀放大,此时你虽是人身,但心已是魔鬼。此时此刻,虽然天气很冷,但我的双眼充血,血液沸腾,渾身燥热烦闷,有一种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胆气和无畏,想干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亊来。虽然手里没有家伙,但心里已经在磨刀霍霍。平日里我虽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但真到了事上我还是胆小的,长这么大还没有积蕴过如此之豪气,当了知青让我豪气了几回。这都是逼出来的!我有一种想杀人放火的意念,这种意念的闪现叫我大吃一惊,有点惊慌起来。人在火气大的时侯,犯傻做渾就是一瞬间的亊情,等到知道后悔时为时已晚,追悔莫及但于亊无补。我使劲地捶打着骡子家的外墻,以发泄心中的私愤和不满,手已出血我却渾然沒有感到丝毫的疼痛。人发泄愤怒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不论是那一种,只要是能解气就行。我捶墙几乎有半个小时,血流了不少,气也渐消了下来。在有气,在自我消沉,总不能解决现实困难。站在风中的村路上,我静思了很长时间,但心中的情绪却怎么也捋不清。头有点发懵,我正呆呆地犯着傻时,后面有一个人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回头一看,只见秦宝成扛了一袋面,气喘吁吁,面露喜色地站在我身后。我虽然心中冒出了狂喜的火花,但心态并未完全从愤怒中解脱出来。有点发呆!秦宝成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随手把一袋面压到了我的肩上,叫我一个趋前,人差一点摔到。这时我的意识才完全回到身上。我定定神,才感到了肩上的重量。这袋面少说也有五十斤以上,以前也经常扛面,但却从未闻到过面粉的香气,今日肩上的这袋面,透过面袋,散发出一股股浓农的醉人的面香味,分外诱人,叫人有一种陶醉的快感。我本想追问一下此面的来历,但想想刚才为了借粮,杀人放火的念头都冒了出来,还管他这代面的来路呢。话到嘴边我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扛上面想着给骡子借面的情景,心中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亮堂,心中的释然和顺畅叫我的心力倍增,虽然肩上承受的重量有五六十斤,但此刻我却感到轻如鸿毛,扛着面我大步流星地奔跑起来,耳边似乎有呼呼的风声,我远远地把秦宝成甩在了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