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黑土阡陌 于 2014-12-15 11:49 编辑
珍藏当年的边境居民身份证
现在我们每位公民手中都有二代身份证,一代身份证的启动 始于1984年,但我们北大荒知青则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就拥有了最早的身份证,至今已有四十多年历史。
我们9团濒临黑龙江,团部距中苏国境仅15公里,而且有几个连队就分布在江边,和苏联隔江相望属于边境禁区,所以我们团每个知青都有边境地区居民身份证,口头语称之为边防证。
当年下乡之所以在众多的农场里看好9 团,很大的程度也是因为它的绝佳的地理位置。年轻气盛、无知无畏的我们,哪个不是燕赵慷慨悲歌之士,谁又不想气吞强虏、血洒蒿莱!
记得1968年夏天刚到9团不久,我们被告之要照相片办理边防证,还真有一股莫名的喜悦。可到了现场,我们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原来就是在马号院子里的两棵杨树间拉一根绳子,挂上一块灰蓝色的皱巴巴的布当背景,五个人坐成一排,有些像当盲流的感觉。随着老式照相机“咔嚓”一声响,平生第一次的身份证相片就大功告成了。
一个月后,证件发下来,我清楚地记得是深棕色的塑料封皮,里面有薄薄的几页文档,发证机关是黑龙江省公安厅,显然是文革前的老版式,虽然材质普通,但它却是我走向社会后的第一个有效证件。
一段时间后,我突然发现边防证找不到了,我沮丧地找到连长反映情况。我们连长刘光岚是从佳木斯兵团设计院下放到9团的老科长,行政级别和团长相当所以特别牛气,后来调到二师师部任糖厂厂长,这是后话且不提。听了我的陈述,他板着面孔一字一顿地对我说:“这种情况你必须要登报启事。”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说完话后,他有事转身径自走了,只把我一个人傻怔怔地留在那里。天哪,居然有这等复杂的说道儿,那就爱咋地咋地吧。
不承想几个月后,我的边防证奇迹般又出现了,从此它须臾陪在我身边,一伴就是四十多年,好不漫长呀!
一年后,北京69届的知青们到了,相对他们,我们就自动升格为老知青,无论生活经验、劳动技能。他们领取的边防证和我们的有了很大的改变,首先塑料封皮的颜色是红色,发证机关署名为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这应当是时代变迁的佐证吧。
我们的身份证主要的功能体现在知青回家探亲的路上。我记得,当年从鹤岗市到9 团,在嘟噜河、梧桐河都设有边防检查站,大客车开到这里,必须停车接受检查。所以,没有边境身份证是万万不行的。
在知青返城的浪潮里,即将离别9团之际,我除了把该带走的东西都装到几只大木箱里,还格外关注这张边境居民身份证的去向,我想把它留在自己的手里当个念想儿。但据先走的知青介绍,按相关政策办迁移户口时是要上交边防证的,于是我设计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终于把本来就应属于我自己的边境地区居民身份证带回了北京,并保存多年至今。
学会电脑操作后,就用扫描仪把当年的边防证存入电脑。闲暇时,我喜欢端详这本已经泛黄、陈旧的老证件。薄薄的几页纸写就了十年的心路历程,于是,依稀而又清晰的知青岁月,就在我的眼前漫卷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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