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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北方：下乡叙事——赴延安插队五十周年感怀 [打印本页]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1:53
标题: 北方：下乡叙事——赴延安插队五十周年感怀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1:55

楔子

老来闲暇居陋宅，忆起下乡五十载。

思绪悠悠过往事，秃笔一支细道来。

(此文摘自公众号：口述知青)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1:57
本帖最后由屹梁梁于 2019-8-15 11:58 编辑

一、离京

领袖岁末发召唤，广阔天地去锻练。

扔掉书包打背包，边疆山村莫等闲。

先去上街游完行，然后学校去报名。

很快等来新消息，分配你去延安城。

派出所里销户口，收拾行装待行程。

少年思想心懵懂，错把别离当欢送。

天安门前留个影，同学家中酒杯碰。

喝的身歪走不动，从此慎举小酒盅。

二月三日清早晨，冷风嗖嗖雾气蒙。

站台拥挤人潮涌，处处传来送别声。

爹送儿来母别女，万语千言细叮咛。

隔窗挥手眼含泪，汽笛低鸣也动情。

火车缓缓向西行，抹泪方进坐椅中。

出弓难有回头箭，何时再能回京城。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2:00

二、赴延安

西去火车到铜川，又乘敞篷翻高原。

一路风寒踏冰雪，夜宿师范北城关。

清早出发奔东川，车停郑崖山道前。

人背车载行李箱，直接进了五羊川。

徒步三里涉河滩，黄屯村景映眼帘。

进到村里四处看，乡亲围拢在身边。

欲和老乡把话言，谁知咋都不言传。

反复直说解不下，此事以后成笑谈。

走进窰洞四下望，除了土墙即火炕。

门板一关窑洞暗，只能油灯去照亮。

放下行李解开箱，困卧窑中思故乡。

推门仰望天上星，不知下乡路多长。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2:57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2:59

三、吃派饭

才进村里吃派饭，开始生疏渐自然。

没过几天就过年，暂忘乡愁强笑颜。

队里各家轮流转，老乡忙着掀门帘。

见了老乡递支烟，上到炕上把腿盘。

羊汤扁食手上端，油糕油馍蔓菁酸。

荞面饸饹一大碗，辣椒作料随你沾。

村里人家娶媳妇，门口唢呐吹的欢。

知青最爱湊热闹，只为吃上迎新饭。

大年刚过没几天，队长呐喊修梯田。

迎着寒风斗天地，挥镢铲土田埂边。

早晚茶饭也改变，米糠馍馍眼前端。

嚼在嘴里难下咽，不吃肚饿饥肠断。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0

四、路途往返

在延插队几年中，路途往返苦行程。

买了车票刚坐下，被查只因无证明。

无票登车四处躲，前后车厢厠中钻。

逐渐方知灯下黑，车长身边巧周旋。

挡车站在公路边，只图省个车票钱。

女生挥手汽车停，男生扒上司机烦。

最惨车搁半路间，前不着村后没店。

夜无人际犬声吠，两眼摸黑看不见。

有时还坐大卡车，车斗里面双腿蜷。

四面钻风身发僵，回家路上刺骨寒。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1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4

五、干农活

陕北干活叫受苦，干了才知真辛苦。

披星戴月手扛锄，破衣防寒身上捂。

东山糜子西山谷，坡底笑来山里哭。

腰酸腿痛顶不住，饭来才知到响午。

手抡镢头掏荒地，陡峭山坡不能立。

紧跟老乡身后走，脚踩软土腿用力。

锄地农时不能误，胳膊动弹腰要努。

间苗眼睛要盯细，青苗留住杂草无。

茅粪担子百十斤，担在肩上得防溅。

臭气熏鼻无遮挡，一气担到地里间。

公社让建沼气站，青年社员打夜战。

可惜以后无人睬，一座土坑摆村前。

背子背的没肩头，浑身湿透汗水流。

靠着地埂稍喘气，稳步前行到场头。

扶起犁杖去翻田，鞭打老牛难使唤。

磨地打坷紧步走，一不小心脚扎烂。

打坝抬石在沟畔，轮夯合力防危险。

号子声声糊乱谝，婆姨女子涨红脸。

秩收庄稼上场院，谷子高梁颗粒圆。

梿枷翻起谷叶飞，谷壳落在平地间。

赶车送粪最轻闲，马儿川道跑得欢。

摇鞭高唱艳阳天，可惜不见小英莲。

秋后天好日头扬，口袋撑起送公粮。

吆马驾车走前川，过称上垛扛肩上。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5

六、集体灶

知青开办集体灶，起初进展还挺好。

做的不管好与孬，起码做到饿不着。

不知何故闹分灶，分了锅盆筷与勺。

盘了口粮垒起灶，推碾倒磨笤帚扫。

俩人合伙一个灶，只顾眼前吃个饱。

计划不周尽管吃，吃到最后粮断了。

天无绝人有退路，四处串队往外跑。

夜黑沟深狗乱叫，一头钻进知青窑。

同学无奈掌起勺，明知余粮也挺少。

好在以后办大灶，再也不用去乞讨。

出工归来端起碗，感念团结最重要。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7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09

七、乡亲「情」

下乡初始见老乡，老乡围拢窑中央。

语言不通有障碍，眼睛瞪着不搭腔。

没有几天脸混熟，进窑端直就上炕。

士虎兼职赤脚郎，经常背着医药箱。

针灸切脉还在行，平时还得炭窑忙。

富财烟锅不离手，递上卷烟忙点上。

大山圪塔寻婆姨，见人无语脸盘亮。

四连二牛年轻人，受苦歇响总不闲。

说笑打闹无顾忌，被人看瓜地垄间。

大队书记杨增山，关心知青饥与寒。

话语平缓讲细理，听在脑中心里甜。

生产队长张文彪，只知带头言语少。

抬头望见夕阳落，轻唤一声收工了。

基建队里罗汉卿，曾经在外当过兵。

聊起当年夜疾行，福建前线有敌情。

曹大老汉务菜农，边区政府从过政。

只因党校去深造，半路放弃误前程。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11

八、同学「插友」

插友穿着学生装，本是苦果一只筐。

男生梳着小平头，女生流行刷子妆。

少年无知到山沟，初来无靠心发慌。

守着油灯空对望，十之八九思故乡。

涉世不深见识浅，行为作派似法盲。

哥们亲来如似铁，抱团茬架腿脚上。

三五成群去赶集，女生见了忙躲避。

天黑组成秋收队，青纱帐里掰玉米。

到处乱转碰运气，老乡柴院去抓鸡。

想起亲人愁思绪，躺在炕上唱歌曲。

外国民歌200首，评剧京剧样板戏。

窑洞传出信天游，声音高吭也有淒。

晩上崖畔团团坐，琴声悠扬飘天际。

知青本是年轻人，初窦渐开难回避，

鸿雁传书诉情谊，表达感情织毛衣。

早有旧情燃烧起，有缘之人觅机遇。

也有天隔在两地，空有暗恋无从聚。

招工之路渐开启，先行后走两分离。

待到见时眼茫迷，各有归属已晩矣。

城市出来到山村，学生变身成知青。

初到彷徨本自然，因此要渡四重关。

苦累饭差跳蚤咬，唯有思想是关键。

只要过了思想关，其他难关不需谈。

历经辛苦渐适应，能和老乡打一片。

交口称赞好后生，有人入党提了干。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13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15

九、出民工

三年插队几出工，民工生活苦中行。

毡棚当房地当炕，春寒料峭钻冷风。

三餐伙食有定量，肚子还饿喝高汤。

伙食虽差也罢了，发糕里面把虱藏。

沙石废料小车拥，厂房漆黑防地坑。

稍不小心掉下去，腿脚摔伤浑身疼。

王窑水库修大坝，宿在老乡土炕中。

七八个人挤一起，翻身都得使劲拧。

没吃没喝得叫娘，拉起板车去购粮。

冰雪深沟砍干柴，伙房开熬小米汤。

工地现场红旗飘，小车推起如赛跑。

铁锹镢头轮番战，只唱歌来不喊号。

大坝要靠土堆聚，知青卖力需鼓励。

文艺节目搭舞台，唱歌跳舞展才艺。

红旗卷起工程毕，打好背包拔地起。

一路回程快如风，只出汗来不喘气。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19

十一、结语

黃土延河宝塔山，几回都在寻梦里。

树叶落在树根底，红火就在二十几。

一晃时光五十载，暮然回首已三代。

旧事故情眼前过，脑中忆起心澎湃。

当年寂静小山村，而今高铁穿山寨。

当年点的煤油灯，而今电灯透窑外。

当年人人都受苦，而今大多都闲在。

当年女生被水淹，而今长眠卧翠柏。

当年共食一锅饭，而今半数飞天外。

当年身材多矫健，而今就差没拄拐。

当年同学聚会少，而今常把微信晒。

当年握手都嗔怪，而今搭肩舞步甩。

感叹以往光阴短，更觉眼前过的快。

老来生活要珍惜，不与日月来比赛。

静动适宜多户外，保持爱好选无害。

力所能及出点力，无力切勿顾孙孩。

春蚕到死丝方断，人生一世太短暂。

老来岂能太多盼，只求身体能康健。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要学看淡。

不如意事常八九，闲观风云学了断。

自信人生二百年，胸怀坦荡无遗憾。

会当击水三千里，心态从容到对岸。

老来脑子得空闲，回忆过往秉直言。

苦过方知今日甜，健康快乐在当前。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22

十、支延干部

知青稳定靠管理，支延干部素质齐。

老张并队到我村，工作方法接地气。

叼着烟斗谋思路，解决生活是要务。

首先实行并大灶，名符其实集体户。

买来母猪育小仔，育下仔猪再出售。

选好专人来掌厨，每人过分当补助。

知青生活趋稳定，凝聚思想下一步。

组织学习老五篇，提高认识不能误。

队伍虽然稳定住，早晩还得有出路。

区别情况心有数，循序渐进找归宿。

送走知青硬任务，能走一个就减负。

招工招生病退走，尽力争取去入伍。

窑洞人稀火炕冷，大灶熄火锅碗空。

有悔无悔随他去，各去东西奔前程。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9-8-15 13:25
本帖最后由屹梁梁于 2019-8-15 13:26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