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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48（上）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五章你们还是爷们吗
48（上） 太阳偏西，微风拂面。 二八六坑道东面即将开凿洞口前并不平坦的山坡上，二排、四排战士摆开了较量场。一边是身着毛衣绒衣，挥臂攥拳，胜券在握、彰显男性实力的沙场骁勇；一边是“工兵服”着装、精神焕发、志在必得、紧绷女性心弦的巾帼英豪。 “咱俩谁先来呀？” 鲁桂英摘下头上的仿制军帽随手一掷，问道。她一手叉腰，一手扶大锤，冷眼看着如狼似虎般的二排战士，直面狂傲不羁的何宗海，一点也不胆怯。刚才何宗海走后，她就一直在琢磨胜算的把握，想着想着，小时候听打仗故事时爸爸讲的一句话出现在她的脑海：你要是摸不清敌人的底就想办法让敌人先开火，等你看明白了他的一二三，再想法对付他…… “当然是我呀！”何宗海一点也没谦让，赛张飞似地喊道：“小龙，扶钎！”他哪里知道，他已经中了鲁桂英的下怀！ 范小龙是天津青年，中等个，胖乎乎的。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找好位置，撇开“八”字腿坐下，戴上棉手套，拿过那根一米长的钢钎，放在两腿中间扶好，喊道：“排长，瞧您的了！” 何宗海拎起大锤，摆好架势，冲鲁桂英喊了一句：“数好了！”就双手紧握锤柄，开始了他的较量！ “一！二！三……！”二排战士有节奏地齐声大喊，男子汉那雄壮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彰显他们有如泰山压顶般的英雄气概，声声都在为他们的排长鼓劲儿。 四排女兵们一双双睁大的眼睛惊呆了，心都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何宗海那铁塔般的身躯、疙疙瘩瘩的臂膀、节奏分明的呼吸、“当当”作响的锤声以及二排战士的呐喊助威，无不令她们震惊！同时，她们心里也都在默默祈祷，祈祷何宗海快点结束。因为，他多打一锤，就会给她们的排长带来一分压力，她们的胜算就少一层！ “……五十八！五十九！” 好家伙！何宗海一口气抡了五十九锤！这确实令鲁桂英始料不及！他放下大锤，抹了一把额头，撩起衣角扇着胸部的大汗，长长地出了口气，接过一个战士送来的棉衣披在身上，一屁股敦坐在他身后的巨石上，得意地说：“该你了！” 鲁桂英也不吭声，心里骂了一句东北汉子挂在嘴边的脏话，看庞新花扶好了钢钎，拎过大锤，开始了她的应战！ “一！二！三……！”女排战士们大声叫喊。那喊声好似擂响战鼓，一声压过一声；那气势宛如海浪拍岸，一浪高过一浪！她们虽然没看见过鲁桂英打出四十锤，但她们还是拼命地叫喊，她们相信她们的排长会创造奇迹！ “……五十五！五十六！”女兵们的喊声疯狂了！旁若无人地挥着手儿，跺着脚儿，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连呼吸也屏住了！ 与此同时，二排战士也都愣住了，一道道敬慕且不可思议的眼光投向了鲁桂英。他们也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还有人捂住了胸口。 “五十八！五十九！”不让须眉的鲁桂英紧咬牙关，拼尽全身气力，抡锤不止。当她听到“六十”的狂喊声时，身子软了，大锤落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张着大嘴喘着粗气…… “排长！”高惠敏、肖卫东，还有二班长、三班长等等的女兵大喊着，跑过来，把她搀扶了到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你真行！嘴唇都咬出血了。”肖卫东敬佩地对她说。 苏启莲拿来她的棉衣给她披上。 “第一局，我们赢了！” 马云珠这一声兴奋的喊叫，女排战士好像如梦方醒一般， “噢！噢！”地叫嚷，相互搂着、抱着，蹦跳不止…… 二排的战士宛如霜打的茄子，都不吭声了。何宗海很纳闷：她怎么会赢呢？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过了很多年他才醒悟：闹了半天，还没开打，战略上我就先输了一招儿！ 第二局不必细述，自然是秦金禄胜。 二排一班班长秦金禄个头儿不高，也不胖，还有点罗圈腿，一看他的长相就知道他打小营养不良。这是因为他家状况不佳，他是老大，从小就知道脏活累活抢着干，关照弟妹。他忘不了离家时妈妈对他说的那句无奈、心疼的话：“去吧，金禄，在北大荒总比在天津饿肚子强呀！” 苏启莲就不同了，她父母都在北京化工学校工作，上边有哥哥姐姐，她是老小，家里什么粗活累活都不让她碰。可是她天生聪慧，虽说矫情，却招人喜欢，还能歌善舞，少年宫被砸烂前，她还是一员干将哩！在修路工地上，看见大家都在练打锤，她也曾心血来潮地摸过几回大锤，但胳膊一酸也就罢了。让她跟秦金禄较量，结局还用说吗？ “第三局，第三局！”二排战士们乘胜大叫。 何宗海走到场地中间，接过鲁桂英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一张张地看了一遍，神情严肃地把那些纸条搓成一个个小纸团，拿过小龙头上戴的帽子，扔了进去，把它放在地上。 “一班，排队！”秦金禄兴致勃勃地发出命令，二排一班的八个战士迅速站成了一排。 女排一班也不落后，在苏启莲的指挥下也站成了一排。 紧张激动的时刻到了！ 何宗海、鲁桂英站在装着纸团的帽子前，对目一笑，像接到命令似的齐刷刷地弯腰伸手…… 鲁桂英打开手中的纸条一看，笑了。她抓的阄上写的是“8”，她庆幸她抓了他们班又小又瘦的杭州知青张阿兔；她猜想，别说是马云珠了，就是一直扶钎的庞新花跟他也有一比！但她心中还是在祈祷，何宗海抓的是马云珠！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何宗海抓的阄上写着“2”，对应的是令她最最担心的肖卫东！ “啊……？”女兵们大吃一惊。 “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肖卫东小声跟庞新花嘀咕。 “怪我，都怪我！”庞新花责备着自己，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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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7 13:2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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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8 08:1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