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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猴石山》46（下）
作者：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第十四章她们哭得撕心裂肺
46（下） 女兵们谁也不吭声了，没了听故事前的猎奇与兴奋，忧伤地沉着脸，眼窝里滚动着从心窝里涌出的泪珠儿：是老母猴找儿子的执著感动了她们？还是老母猴的舐犊深情揭开了她们不得不封塞的对父母亲人的久久思念……？ 是啊，她们也还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呀！这些从小没离开过父母，现在又不得不来到几千里之外，过早地失去了父疼母爱的女孩子，听到这样撕心裂肺的故事，谁能无动于衷呢？她们一个个站起来，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伤痛，低着头捂着脸走回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房间…… “她们，咋的了？”鲁桂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静了静心，心事重重地推开了薛奶奶的房门，问薛奶奶。 “咳！都怪我那死老头子！”薛奶奶埋怨地说，“给她们讲那猴子……他倒好，没事儿人一样，躲一边去了。” “这个故事我早就听过，她们问我都不敢给她们讲。”鲁桂英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那猴子的故事勾起了她们对父母家人的思念啊！别说这些傻丫头了，就是那天严德发问，当着二排长何宗海的面，我都没敢说。 “这些姑娘也怪可怜的……”薛奶奶叹了口气，推着鲁桂英的胳膊说，“你好好劝劝她们吧！可别哭坏了身子！” 怎么劝呢？谁没有爹娘亲人呢？相隔这么远，谁能不想呢？尤其是听了这样的故事……？一筹莫展的鲁桂英一抬头看见了薛奶奶胸前佩戴的毛主席像章，有了主意，微微笑了。她眨眨眼对薛奶奶说：“我去哄哄她们！”说着起身往外走。 “你有辙了？”薛奶奶纳闷地看着她。 “您就瞧好吧！”鲁桂英手扶门框，回头冲薛奶奶笑着说，“不出十分钟，她们都得笑！” “啊？”薛奶奶有些莫名其妙了。 可不得了了！鲁桂英进门一看，不是刚才的东趴一个、西卧一个，而是四个人搂着、摽着，捂肚捶胸，吐着含糊不清的话儿，落着齐刷刷的泪珠儿，不仅湿了衣襟，就是她们坐的中间，肖卫东那白白的床单上，都画上了一幅大大的“地图”！ “没羞，没羞，真没羞！”鲁桂英点着了小油灯，拨拨火苗，轻蔑地看了她们一眼，就站在她们面前刮起了自己的脸皮，开始了她的哄劝，“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那么幸福，还哭哇？” 幸福……？倍感伤痛的几个女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小丫头调皮般的举动以及她出人意外的话语弄懵了，莫名奇妙地抬起了挂满泪水的脸，痴痴地看着她。 “难道你们不幸福吗？你们谁没见过毛主席呀？”鲁桂英抚摸着自己胸前的毛主席像章，得意地踱着步子，“庞新花，你见过五次吧？我还没有过这样的幸福呢。” “六次。”庞新花擦了把眼泪，更正道。 毛主席！听，鲁桂英提到了毛主席！这不能不使这些有着如此幸福经历的女兵们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不能不勾起深深留在她们心头的美好回忆，那是多么令人激动的时刻呀！是的，她们引以为骄傲，引以为自豪！因为，像鲁桂英这样的“屯迷糊”，哪儿会有这等幸福！ 鲁桂英这招儿还真管用，刚刚还哭得昏天黑地的女兵们一下子松开了相互勾搭的手，哽哽咽咽地收住眼泪，带着哭脸羞色，破啼露笑了。 “列队！”鲁桂英微微一笑，故作严肃地下达了命令。 尽管内心还在伤痛；尽管大脑还在思亲；尽管谁也不情愿，但她们是武装连的兵团战士；是执行国防施工任务的兵团战士，排长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于是她们迅速地下了炕，整整衣装，站成了一排。 “我要表扬肖卫东，她今天很机智，也很勇敢。”鲁桂英面对她们做起了小结，“我们掘进第二条坑道的要求，又多了一分希望！但是，我们还要努力，知道吗？” “知道！”女兵们信心百倍地大声回答，仿佛刚才的抱头痛哭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唱首歌吧！”鲁桂英的眼球滚动着，放着奇异的光，仿佛要用她的光改变她们的颜色一样。她抬起手臂，端好指挥的架势，带头唱道，“天大地大，预备，唱！” 命令一发，女兵们即刻感情投入地亮开了喉咙：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 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坐在东屋的薛奶奶隔着两道门听到女兵们嘹亮的歌声，埋怨老头子的气消了，坐在炕沿上自言自语：“这些大城市来的傻丫头哇，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鲁桂英……？她，她可真有本事！咳，这可叫什么事儿呦！”说着想着，一股伤感涌上心头，眼眶湿润了，眼泪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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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5 13: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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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6 07:5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