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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年华》节选(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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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5 09:08: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卜桂仁 于 2020-11-15 09:10 编辑


《追梦年华》节选(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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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后勤处的事情,还不能不说一下工会主席安新的弟弟,安祥。安祥给人的第一印象,他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他看上去体态有些发福,行动稍嫌笨拙,说话有时口无遮拦,据说他经常吃这方面的亏。安祥心地善良,热情憨厚质朴。
   因为我和郭盛师傅和安新主席的关系,我来到后勤处后,安祥对我非常亲近,主动向我介绍各种情况,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个人的认识取向。可以说,当时安祥是我周边唯一不需要刻意防范的人。
   安祥原来是后勤处的水暖维修工。后勤处修缮任务多而杂,需要的材料物品零星采购量很大,需要一个人跑这个事。马处在时,原来的采购员调走了,那时安心由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权位还是上扬的趋势。也许为了照顾安心主席的关系,马处叫安祥兼管采购。没有采购任务时,依旧跟着维修干活。我到任后,萧规曹随,凡马处安排的人员,不轻易做调整。因为我分工主管修缮,外购材料零配件的任务多些,所以,采购员通常跟着我,在楼下小院子里坐班,我特地为安祥在办公室放置了一张桌子。
   安祥貌似粗憨,虽然只是一介普通员工,内心却有非常鲜明的是非感和正义冲动。他曾多次暗中和一些老师傅一起,通过写匿名信的方式,向上级反映大老板的种种劣迹。我来到后勤处,出于信任,他没想瞒我,我虽然心里认同他们的斗争,也赞赏他们的勇敢无畏精神,但是作为领导,我不能有明确的表示,只是暗中注意保护他罢了。
   后勤采购是个很热门的岗位,虽然只是零星采购,每次的单子都不算太大,经办人少买多报,趁机夹带一些私货或者吃个回扣,捞点油水,几乎是人所尽知的秘密。安祥对我毫无隐瞒,但是我决不允许他做这些事情。我要求他一笔一笔账目必须清楚,回扣的钱必须从总款额中减去。我知道他的兄长安新书记正在面对大老板的打压,如果他再出一些差错,那么受到牵连的,绝对不是他自己。
   后勤处还有一个小伙子刘杰,郊区人,原本是个木工。他不安心自己的工作,却一心想谋取安祥现在的岗位,其实目的是想捞钱。一开始他主要做我的工作,我很干脆地回绝了。我说安祥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他拿下来。小杰看着我这儿走不通,改走高桥处长的门路,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居然把高桥处长拿下了。高桥找我几次,说要换采购员,我拖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有能顶住。
   那一段时间,大老板和工会主席安新关系非常紧张,已经派心腹到下面各支部吹风,要把安新担任的工会主席和纪委书记都拿下来,贬到车间里去当支部书记。憎屋及乌,因为安新的关系,安祥每次找大老板签字报销的时候,他的态度都非常恶劣粗暴,经常借题发挥,吹毛求疵。幸而安祥是个反应比较迟钝的人,对大老板别有用心的发作只来个装傻充愣。我知道安祥在这个岗位上是再也做不下去了,于是只有同意了高桥浅见换人的决定。
   要说小杰不是一个规矩孩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了采购员,做了许多不安分的事情。处里人反映多了,我决定抓他个现行。有一次,处里加班吃饭,我和高桥都参加了,餐后,由小杰去负责结账,算下来花了三百多元钱。
   这家饭店的老板跟我很熟,第二天,我派人去查对菜单,发现小杰在发票上多开了七十元钱,我马上把他叫到办公室当面对账,证据面前,小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责令他退出多报的钱款,并加罚三十元作为惩戒。事情说到高桥那儿,高桥处长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小杰仍然心安理得做他的采购员。
   安祥离开采购岗位后,正好公司成立清欠办,清欠办向各处室抽人,组织人员出去催讨货款。这个工作经常出差,安祥又喜欢跑,我们便安排他去了。
   话别的时候,安祥推心置腹地对我说:“甄师傅,你虽然很正派,我们从心里都佩服你。但是我对你也有点意见。你过于迂腐,现在厂里人都在捞钱,你自己不捞,也不让我们捞,时间长了,谁还愿意跟着你干呢?我们要是能在业务上捞点外快,还能少了你的吗?”我无奈苦笑了,普通人的认识就是这样。没有说教,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因为他已经不和我在一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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