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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9-3-23 09:47 编辑
第九十章 病魔肆虐
郑天星接受了委托，于是遍访花溪大队各个老知青点，寻觅他们当年的足迹和故事，同时对客家文化进行研究，着手漂流策划，就等着黎长明公司的计划得到当地政府以及有关部门的审批和具体实施。
夏天和秋天，山区的气候是相当不错的。空气清新，温度和湿度适宜，非常有利于许寒梅的疗养。特别是三伏天，到处阳光曝晒，热得喘不过气来，城市里不开空调简直受不了。而大山沟里就像是天然的空调，水流吸收了热量，山风吹散了热浪，白天凉爽可以穿长衣长裤，晚上还要盖上薄薄的被子。
许寒梅原来打算只住二个月试试，可是一住习惯了，就不想走了。何山菊总是单独给她煲汤或者煲粥，生活调理得既清淡又富有营养。白天不冷不热的时候，郑天星就会陪伴她在河溪峡谷散步。看着看着身体强健起来，走路也不是那么费力，呼吸也还顺畅。
许寒梅挂念的就是女儿女婿和外孙，常常念叨。好在那时手机信号已经覆盖了山区大部分地方，峡谷不行，但住的地方信号强可以与女儿女婿通电话。每个周末，郑晓月都会定时来电话，既报平安又让外公外婆听听外孙悠悠稚嫩的声音，让许寒梅心情愉悦，安心休养。
转眼过了半年，到了11月初，寒风乍起，树叶飘零，山区的天气渐渐转凉了。何山菊和郑天星商量，山里的冬天许寒梅是受不了的，决定送他们回建宁。郑晓月留有出租车司机小刘的电话，请他开车来接。
何山菊心里十分纠结，按说她的保姆服务已经过了期限，可以不去。家里老小都需要她照顾，她留在家里那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全家人过得舒舒服服。可是，她担心郑天星护理不了妻子，况且许寒梅也离不开她。
“寒梅姐，要不是这里冬天太冷，你们可以一直住在我们家。”何山菊试探地说，“你们要回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明年天气暖和了再来，行吗？”
“山菊，好妹妹，你不跟我们去呀？”许寒梅有一点着急，“我能扛过这几年，全靠你照顾。你要不去，天星怎么能行啊。”
郑天星对妻子说：“寒梅，你看山菊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离不开她呀。”
许寒梅说：“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山菊几年了。明年，明年还能不能来都两说。”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何山菊心里不忍，只好去跟家人商量。
“娘，天星他们两口子要回去了，我想跟去再照顾几个月。”何山菊跟母亲说，“寒梅姐的病，我担心天星管不了。就四五个月，天气暖和我就回来。行不？”
“去吧，去吧，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还能帮着带孙女呢。”老娘宽慰她说。
何山菊又叮嘱儿子儿媳一番，自己去收拾行装。出租车一到，她和郑天星夫妇又一起回到湘东车辆厂。
家里半年多没有住人了，虽然郑晓月也会回来开窗换气。可是，何山菊不回来，这两口子要把房子收拾一通，根本奈何不了。郑天星帮着擦门窗玻璃，何山菊先给许寒梅收拾好卧室，让她休息，然后清理客厅、厨房、卫生间。所有的衣被、窗帘足足洗晒了两天。
许寒梅对何山菊心存感激，心愿了却，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由于肺癌早期症状不明显，多数患者确诊时已属中晚期，使得肺癌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仅有百分之十几。因此，跨越五年对于肺癌患者和家属而言，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许寒梅这个冬天就是第五年，能不能平安度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她虽然得到众多的关爱，但并没有遏制肺癌病魔的肆虐。
过了元旦，天气越来越冷，许寒梅肺癌晚期的各种症状越来越明显，有声嘶、胸痛、气促、发热、咳血等，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特别是疼痛，开始为隐痛，以后逐渐加重，变得难以忍受，昼夜不停。
疼痛一般是癌细胞侵犯神经造成的，是肺癌晚期病人的一个常见症状，不仅使病人感到难受，而且还会带来一系列严重的影响。对身体、生理和心理方面造成严重的损害，影响到病人的生活质量。
郑天星整晚整晚地陪护在妻子身边，看着她痛得难受的样子，十分难过。他按照医生说的体表止痛法，通过刺激疼痛部位周围的皮肤达到止痛目的。采用按摩、涂清凉止痛药等，有时候用热水袋放在湿毛巾上贴着胸腔作局部热敷，帮助减轻疼痛。
何山菊在隔壁听到许寒梅的呻吟，眼见郑天星也跟着整夜不能入眠，心中老大不安。除了让他们下午好好午睡外，她与郑天星商量晚上轮流值班，一个值上半夜，一个管下半夜，可是郑天星却不同意。
郑天星说：“山菊，你怎么值班呀？在床边坐着，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我可以睡在妻子的旁边，迷迷糊糊总可以躺着。你要睡在她边上，寒梅能睡着吗？再说，家务不全都是你做吗，我白天又不上班，下午睡一会就行了。”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何山菊看着许寒梅疼痛加剧，而且出现不停咳嗽，痰中带血。什么食物也吃不下去，一吃就吐就咳嗽。她束手无策，与郑天星商量要送她去医院住院，可是许寒梅却坚持不去。
郑天星只好打电话叫女儿回家，郑晓月听说母亲病情加重，立即赶到。她看到母亲疼痛难忍，咳血不止，不赶快抢救不行了。
郑晓月说：“娘，你病得这么难受，还是到医院去吧。市中心医院条件好，我打120，救护车马上就会来。”
许寒梅喝了一口水，想说话又十分费力。她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晓月。
郑天星拿过来看见纸上写着：“天星，我要走了。我虽然舍不得你们，舍不得晓月、志刚和悠悠，可是我的心愿已经了却，再没有什么遗憾。在即将辞世的时候，我不需要抢救，更不愿意动手术。我不想再拖累你们，弄个人财两空。我只想快一点解除痛苦，安然地离开这个世界。”
郑天星看着奄奄一息的妻子如此善良，心里难过极了。他安慰说：“寒梅，你别这么想，你要坚强。我们去医院，给你止疼，我答应你不做手术。你要挺住，等志坚和悠悠。”
120救护车风驰电掣赶来，迅速将许寒梅送到市中心医院肿瘤科。医生和护士立即给她输氧、止血、止疼，采取急救措施。郑晓月小声问：“医生，我娘还有救吗？需要手术吗？”
“手术没有必要了，她是肺癌晚期，扛到五年就是奇迹了。”医生说，“准备后事吧。”
郑天星问：“还有多久？”
“就一两天吧，你们不能离人，看看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医生无奈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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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1 07:2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