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俑 70年代初,我在长安的一个三线工厂。我的一个亲戚在临潼化肥研究所工作,每年我都去那里买些石榴、火晶柿子和相枣,那可是临潼著名的三宝。每次去都会去爬一个土坡,这个土坡便是秦始皇陵。亲戚告诉我,陵墓原封土高115米,历经2000多年的岁月,现在只有76米高了,其中有水土流失或是墓葬下沉的原因。在坟冢极目远眺,北边是蜿蜒曲折的渭水,好似银蛇舞动。南边群峰屏立,一片苍翠,一山峰耸立,和土冢对峙,以此峰(亲戚叫它望峰)为中轴,东西两侧的山峰绵延环曲,像盛开的莲花,而陵墓正好在莲花之中。南山盛产美玉,就是蓝田玉,北山出金,秦始皇陵就选在了这里。如今,陵墓四周有两重白杨林带,冢上遍植石榴树,初夏榴花似火,葱绿之中缀上了一片殷红。 在秦始皇陵东面约1.5公里的地方,有个叫西杨村的小村庄,村南原是一片柿林,后来荒废了,坟冢累累,乱石堆积。1974年3月,渭南大旱,有个叫杨志发的村民在此打井,挖到3米深时,发现了残破陶俑,便拿回家去吓老鼠。4月,临潼文物局有个叫赵康民的人得知此事,赶到现场把残俑带回文化馆修复,两个秦朝武士被复原出来。这事惊动了陕西省文物局和国家文物局,七月考古队进入现场,对一号俑坑进行试掘,又相继发现了二号俑坑和三号俑坑。 一号俑坑东端已经掘开,东西长230米,南北宽60米,深5米,清理出1.8米高的武士近千个,和真马大小相同的马32匹,4匹一组拖着木质战车。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军阵,车端三列武士,每列70人,共210人,这只是前阵,后面紧接着步兵与战车相间的38路纵队,这是军阵的主体,左右两侧和西端,各有一队武士俑,似为侧翼卫队。武士俑都身穿战袍,有的身披铠甲,手里握着青铜兵器,处于整装待发之势。战马昂首嘶鸣,只待一声令下,就会义无反顾地驰骋疆场。 二号兵马俑在一号俑坑的东面,面积要少一半,我80年去时刚刚开始挖掘。清理出武士俑六七十件,木质战车11乘,还有陶马等。二号坑由步兵、骑兵、车兵混合组成,又各自分开,不混合编队。前面由立式和跪式弩兵组成方阵,左侧是骑兵,右侧是由战车组成的方阵。这种排阵方法,叫做大阵套小镇,大营包小营,阵中有阵,营中有营,互相勾连,有机结合。秦军有强弩,可用脚发力,射程可达二三百米,是第一拨打击力量,在队伍的最前边。秦时的骑兵没有马镫,脚就没有支撑点,不太可能骑在马上挥刀砍人。那时骑兵也装备了弩箭,机动性强,突袭的效果会更好。这些陶俑,有的肃然挺立,有的凝神沉思,有的神态自若,有的横眉怒目……反映了秦代高潮的艺术水准。 三号坑与二号坑相对,呈凹字形,由南北厢房和车马房组成,从布局结构看,应为一、二号坑的指挥部。四号坑有坑无俑,只有回填的沙土,可能是因为秦末农民起义等原因未能建成。 兵马俑大部分是采用陶冶烧制的方法制成,先用陶模做出初胎,再覆盖一层细土进行加工刻画、加彩。有的先烧后按,有的先按后烧,不管怎样烧,都要火候均匀,这样色泽才会单纯,硬度高,每一道工序都有不同的分工,都有一套严格的操作程序。当初的兵马俑都有鲜艳和谐的彩绘,挖掘过程中,出土时还保留着鲜艳的颜色,但出土后即被空气氧化,颜色在几十秒内消失余烬,化作白灰,现在看到的只是残留后的彩绘痕迹。 兵马俑啊,两千多个寒来暑往,数十万个日出日落,先是秦始皇灭了六国,刘邦、项羽灭了秦朝,又相互杀得昏天黑地,项羽终被追得走投无路,在乌江边自刎,刘邦登上了龙位。之后三国鼎立,龙位上的主人走马灯似的换了376个,到了上世纪初,孙中山把溥仪赶下了龙位。秦俑啊,自你诞生、殉葬,再到出土,漫漫连千年,人间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陪外孙女先先看了部动画片《兵马俑》,在尚武的秦王朝时代,士兵只要赢得战功,就可以受封进爵,奴役农民,进入上层社会,受到尊重。但士兵想获得这种荣誉,还须有国师吕糜的推荐,得封“神勇武士”,由此进驻骊山皇陵,守卫秦始皇,长生不老,千秋万代。范喜良就是这样一个士兵,梦想着成为“神勇武士”,变成秦马勇,守护秦始皇。六岁的小孙女看后,也喊着想当兵马俑,我告诉她没有女兵马俑,因为在古代女人是不能上战场的。不知当她看到了真的兵马俑,还相当兵马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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