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故事新编之《食驴家鸡》
编纂：我的第二故乡（曹振声）
“这是怎么啦？我这百战百胜的‘黑旋风’，咋就让‘豹子头’战败了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斗蟋蟀的浪子哥们喜欢用江湖好汉的绰号称谓自己的爱蟀，其实，不过是逞强好胜的自我标榜罢了。
槐荫树下，习公子满怀伤楚地看着躺在金椁里的“黑旋风”，回想着它与那些蟋兵蟀将的场场鏖战：你屡立战功，声名显赫，不仅使我脸面有光，还为我挣回了三十贯！而今，你献身沙场，我以十贯置金棺将你安葬，聊寄我心！安息吧，我的“黑旋风”！我定会为你报仇，不斩“豹子头”，誓不为人！
第二天一早，习公子骑上毛驴，走了二十多里路，到了石头城的牌坊街。那里是方圆百十里最大的蟋蟀交易市场。
看看这个，他摇摇头；瞧瞧那个，他晃晃脑，总之，没有一只是他看得上的。就在他无奈之际，一个汉子把他拉到了一旁。
“您瞧瞧，我这‘下山虎’，那可是天下无敌呀！”那汉子打开手中的蟋蟀罐儿，一只虎头虎脑的蟋蟀映入眼中。那蟋蟀半蹲着身子，乍着翅膀，“嘀嘀”叫着，摆出一副应战的雄姿。猛一看，还真是只善战的好蛐蛐儿！
习公子端详了好一阵儿，摇摇头，刚要离去，又被那汉子抓着了胳膊，神秘地说：“公子真想要百战不败的龙威大将军，我这儿有。”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瓦罐，“您看看这只‘兽中王’，怎样？”
习公子连眼皮也没抬，摁住他拿着瓦罐盖儿的手说：“用你的‘下山虎’，迎战你的‘兽中王’，如何？”说罢，“嘿嘿”一声冷笑，挥手而去。
这……？那汉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苦涩地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懊悔地自语道：“咳！我真没用！”
转了一上午，没看上一只如意的，肚子也饿了。习公子找了一家凉棚，吩咐店伙计给驴饮水喂料，要了几个小菜，一斛“大曲”，独自斟饮起来。忽听对面桌上两个人聊得津津有味，细一听，他们说的正是“黑旋风”与“豹子头”的那场大战。
“我看那‘黑旋风’杀气腾腾，怎么就让那看起来老实巴结的‘豹子头’给掐败了呢？”一个说。
“‘黑旋风’算个球？它就那三板斧，也就能对付个虾兵蟹将！”另一个比比划划地说，“‘豹子头’是谁呀？那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看他不起眼，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力气够大吧；百步穿杨的小李广花荣，英姿勃发吧；还有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武二郎，也算是威震八方吧，哪个又是他的对手？”
“照你这么说，这‘黑旋风’遇上‘豹子头’是必输无赢啦？”
“那是呀！你也不看看梁山的座次，‘豹子头’坐的可是第六把交椅呀！‘黑旋风’呢，大概前二十把椅子没他的份吧？”
“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要是逮个蛐蛐，我就让它坐第一把交椅，管它叫‘及时雨’，准能卖个好价钱！”
“那名号是你随便封的吗？即使你这么叫，别人认可吗？”那人笑着喝了口酒，接着说，“宋江有啥本事？动动嘴儿还凑合，真要论武艺，恐怕连母夜叉孙二娘他也打不过！”
你别说，他们两人说得有些道理。习公子酒足饭饱后，骑着驴，思衬着刚刚听到的酒人对话，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不知不觉，走出了五里多地。见一老翁，花白胡须，赤着上身在路旁端坐，却把那白蚕丝的上衣铺在地上，衣服上摆放着一个紫砂罐。他手摇一把蒲扇，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玉麒麟，玉麒麟，
智勇双全谁抵临？
出刀无冤鬼，
聚众啸山林。
平生好交友，
天下觅知音。”
莫非，我遇见了仙人？习公子想着，翻身下驴，整整衣装，走上前来，揖手致礼，毕恭毕敬地说：“老人家，您这‘玉麒麟’，可让我开开眼吗？”
老翁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掀开了罐盖儿。
习公子伸眼一看，可了不得！罐里的蟋蟀，身高体壮，浑身紫亮，无半点杂色；用探子一探，翅膀乍起，如雄鹰展翅；大嘴一张，似熊牙狼齿。人见了，都有几分生畏！
好一只“玉麒麟”呀！习公子一阵欣慰，试探着问：“老人家，您肯割舍吗？我愿出二十贯！”
“不卖，不卖。”老翁缓缓地说，“我这只‘玉麒麟’呀，若是买，千金都不卖。它寻的是知音啊！”
“怎样才能成为它的知音呢？”习公子奇怪地问。
“知音么，当然是两肋插刀，视死如归的朋友啦。”老翁微笑着，翻了一下眼皮，接着说，“我看公子通晓诗书，难道就不晓得淮南王刘安‘以妾换马’吗？”
“那不过是传说，哪儿有此事？”习公子随口回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诚者交友，信者知音。”老翁摇摇头，口中不住地叨唠着。
习公子恼了，一手端起地上的紫砂罐，一手拽住老翁的胳膊，嚷道：“起来，跟我走！”
“干嘛去呀？”老翁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张口问道。
“你不就是要我的娘子吗？我给你！”习公子瞪着大眼喊道。
“哈哈哈……！”老翁一阵大笑后甩开习公子的手说，“我这把年纪，要你的小娘子做甚？你若真是‘玉麒麟’的知音，就把你的驴留给我吧。”
“谢谢！”习公子喜出望外。拜谢后，他将那紫砂罐捧在怀里，憧憬着明天“玉麒麟”与“豹子头”的血战，幻想着为“黑旋风”复仇的快感，步行十几里，傍晚才到家。
走进家门，媳妇正在院里喂鸡。见他疲惫不堪地坐在了房前的台阶上，又不见了驴，便问：“驴呢？”
“别管驴了！你快来看，我弄了只‘玉麒麟’！”习公子高兴地说着，慢慢地打开了紫砂罐的盖儿，想让娘子开开眼。
谁知，那盖儿刚一打开，“玉麒麟”就蹦了出来。可巧，被旁边的一只黄母鸡瞧见，一伸嘴就叼了过去。
“别，别！”习公子一看急了，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伸着两只胳膊向那黄母鸡扑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泪流满面的习公子跺着脚喊道：“黄母鸡呀黄母鸡，你不仅吃了我的驴，还吃了我报仇的心计，发财的希望！”
媳妇全都明白了！她走过来，搀扶着气急败坏的郎君，心疼地说：“得了，不就是一头驴吗？吃了就吃了吧。咱家的鸡有这么大本事，多好哇？明天，别再吃房子吃地就行了！”
“你……！”习公子欲说不能，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发表于 2023-11-16 17: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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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18 08: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