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半醉汉 于 2014-10-30 23:54 编辑
十八,葛队长和刘副队长 我们从后家湖调到王台孜的这批知青,初来时是在一起上班,一个月后,队部重新编制各班人员,将我们分散,与其他先来王台孜的知青,还有老职工混杂安排在一起。 干部中有人认为男女混编不好,无法防止男欢女爱的出轨行为。于是男女分开编班,分为男生班和女生班。 大圹圩的堤坝高大结实,有几十里路长,可通行大型车辆。从王台孜地段的堤坝,可以直达场部。 故场部向王台孜运输物资,汽车可以直达,十分方便。但堤坝的坡度很陡,汽车在大堤上开不下来,只能停在大堤坝上卸货。从大堤到队部这一段短程,所有物资,都要我们用肩膀挑抬。 为解决这个问题,队部决定填土将大堤的坡度降低,修一条从队部直上大堤的能通行汽车的公路。 这需要大量土方。 为就近取土,队部决定在队部南面开一条大水沟,既能排水,又能方便用水,还可以取土。 于是,有一阶段我们全队男生的工作,主要都是抬土垫路。 抬土是强体力劳动,不是防汛抢险,一般不安排女生干。 盛土用的是大藤筐,抬土的时候,力气小的抬前面,力气大的抬后面。因为后面人要用手稳住抬筐,更吃力。也无法选择路,甚至看不见脚下。 后面的人要是不会抬筐,前面的人会非常吃力,反之也一样。因此,抬筐除了力气,需要一定的技术。 我一般都是和大嘴搭档抬土,但不管和谁抬,我都喜欢抬后面。 一筐泥土约一百五十市斤,两人抬不是很重,上坡有些吃力。但一连抬几个小时,很累。一连抬几天,更累。 我和大嘴商量好了,每次抬一筐土回来,在空筐上满土的时候,我两别忙着抬,我俩轮流上厕所。 跟老朱学,没尿没屎也上厕所。大嘴上厕所,我能休息。我上厕所,他能歇着。 一次,大嘴上厕所的时候,我的空筐已经上满了泥土,我端着抬杠正在等大嘴,这时候,副队长刘子仪走过来。 刘副队长当时有五十岁,高高的,很威武很严肃的样子。其实,他是很慈善的一个人。 他并不认识我,只是不满地对我说:“哎,你这个人怎么了?我都看你站半天了,你怎么不抬?” 我当然认识他,我说:“跟我抬筐的的人上厕所拉屎去了。” 他说:“你不能站着,你再找别人抬嘛。” 我说:“谁挖土,谁抬筐,谁和谁抬,都是分好工的。你让我跟谁抬?” 他说:“你找人抬呀,谁闲着你跟谁抬呀。” 我说:“都在干活,没人闲着。现在就我俩闲着,我俩抬。” 只把他气得嘴唇直哆嗦,他说:“你找我抬?” 我说:“你不抬,我一人能抬吗?” 他毛了,说:“抬就抬,抬!” 我问:“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你行吗?” 他拿住端在我手中抬杠的另一头,说:“行,我又不是看屄的和尚,怎么不行了?” 引得上土的同伴们一起大笑,都明白刘队长是真生气了。 我说:“刘队长,我是怕你年纪大了抬不动,闪了腰,是好意。” 刘队长不领我的情,他弯下腰将抬杠放在肩上,面对着我说:“你上肩,抬!” 我说:“你抬后面上不去坡,你转过去,抬前面吧。” 他想了想,没再坚持在后面,转身脸朝前抬了前面。 我们走后,大嘴回来了,远远看见我和刘队长在抬筐,他怕挨训,忙不迭找把铁锹,他挖土上筐了。 一趟下来,刘队长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他不知道大嘴是和我抬筐的搭档,以为和我抬筐的人没来,他也不好意思走,强撑着继续抬。 我对上土的孟先生撅撅嘴,孟先生会意,特地给土筐填实。这一筐重多了,至少有一百七十斤。 我在后面,也不再说话,加快速度,还让肩多负重,一连和刘队长抬了五个来回。 抬一趟有二百米,还要上坡,只把刘队长累的几乎要散架。 班长看不下去,走过来换下刘队长。 班长说:“刘队长,你歇着吧,这不是你干的活。我来和小甄抬。” 刘队长摸着肩膀问我:“哦,你就是那个‘年纪小,干不动农活’没给你加工资的甄远东吧?” 本来我将抬杠都放上肩了,他这一说,引发我一肚子不快。 我将抬杠一放,说:“是,不给加工资的人就我一个。因为我‘年纪小,干不动农活’,可我干的并不少,谁敢说他比我干的多了?嘿嘿,我钱拿的少,就应该干的少,对不对?刘队长,按劳分配不是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吗?我今天干的活,和大伙干的平均比较一下,已经超过我今天的工资五毛三分钱了。对不起,诸位,你们继续干活,我先下班啦。” 我拍拍屁股走了。 这一幕,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自然都被人看在眼里。 下班后,班长找到我,对我说,你把刘队长气坏了,也累坏了。不过,看样子他很喜欢你呢。 后来,我和刘队长成为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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