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的篮球军旅

西荆村民

（续前）

              第二十八章  祸福一念间

     眼前是放大了的唐山市卫星地图。1976年的大地震将老唐山从地图上抹去了。此后，震后余生的唐山人民整整用了10年时间，在一片废墟上又重新建起了一座美丽的城市。  
     退伍老兵扶额沉思：一场大地震，瞬间夺去24万3千人的生命，终身毁掉36万人的健康。
     36年前的这场灾难与退伍老兵擦肩而过，真是“人的命，天注定”，祸福就在一念之间……

      临近“八一”建军节了。K城县要派出一个慰问团到九九九九部队进行慰问。其中有县京剧团，带来的节目是《智取威虎山》。还有县篮球队，准备与部队篮球队进行一场友谊比赛。另外还随慰问团带来一卡车的当地特产：杂交水果——苹果梨。
     唐主任把蓬勃和宣传股的刘干事叫到办公室，安排迎接K城县慰问团的准备工作。
     蓬勃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详细记录唐主任的指示：
     1、刘干事负责迎接K城京剧团，指挥团宣传队完成舞台的准备工作和迎送任务。
     2、蓬干事负责与K城篮球队友谊比赛的安排，场地、团球队集中、迎送服务、比赛服务……
     3、时间安排：
     今天，7月25日通知下达到有关单位和人员；
     7月31日下午5点前完成一切准备工作；
     8月1日上午10点左右慰问团到；中午会餐，负责干部必须陪同客人；（暂定）下午3点篮球比赛；晚7点京剧演出；
     8月2日上午送客。
     唐主任安排完迎接K城县慰问团的工作后，又接着对蓬勃说：“每年‘八一’团里都要慰问正在住院治疗的伤病员。在唐山的陆军255医院现在还有两个战士住院。这个任务交给你，‘八一’之前抓紧时间去一趟，代表团首长看望他们，另外从医院了解一下他们的病情。慰问品的标准是每人15元，就在医院附近买吧。你今天把工作安排好，明天就出发。27号到达唐山，完成慰问任务后，允许你再多住一天，逛一逛唐山市，29号下午6点之前一定返回部队。”
     蓬勃问道：“这两个病号具体是什么伤病呀？我在路上也好编一编慰问词。”
     唐主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让刘干事告诉你。”
     刘干事绷住笑说道：“有一个叫刘德柱，河北七零年的兵，是掘进连的风抢手。他一打风枪就‘跑马’，不好意思说，结果落下了毛病。他老婆来队时，他自己那个‘枪’不好用了。这一下他老婆急啦，从连里闹到团里，嚷嚷不能断子绝孙。年初时连里本来打算让他复员，可是他老婆这么一闹，只好同意先治病。255有男性生殖专科，他已经在那里住了几个月，不知道治到什么程度？你这次去慰问，一定向院方了解一下治疗情况。”
     刘干事说完看了一眼唐主任，见他正在慢慢吸着香烟，于是接着道：“另一个病号叫于河东，七三年吉林兵，也是‘老二’的问题，是他自己不小心惹的祸。下班后，他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只废弃的雷管，据他自己说是想要销毁。他找了一沓旧报纸，在个没人的地方把雷管包起来点燃，想引爆。结果报纸烧完了，雷管却没有爆炸。他蹲在那儿用小树枝扒拉纸灰，突然雷管响了。那是个铜质的雷管，不偏不倚，正炸中‘老二’。”
     听到这儿，蓬勃明白唐主任为什么笑了。这两个伤病员的慰问词还真是不太好编。
     出了唐主任的办公室，蓬勃径直前往机械连。
     机械连只有陈指导员在家。胡连长提升为副营长，走马上任了。新任田连长和其他干部都跟车下工地去了。
     陈指导员见到蓬勃，开玩笑道：“蓬大干事有何贵干呀？”
     蓬勃笑道：“瞎参谋烂干事，不如咱机械连一个好战士。这不，跑腿的差事又来啦！”
     指导员也笑道：“跑腿不正是你小五号的强项嘛。这一次又往哪儿跑啊？”
     蓬勃收住笑说：“八一建军节快到了，政治处派我明天出发到唐山慰问病号，到29号才能回来。可是‘八一’K城县到咱们团有慰问活动，除了演《智取威虎山》，还有一场篮球赛。唐主任要求咱们机械连一定做好准备。一是团篮球队提前集中，临阵磨磨枪；二是那一天一定做好场地和比赛的服务工作。这三天的准备工作我就没法帮忙啦。所以劳动咱们机械连的领导辛苦了。”
     指导员说：“这是好事呀。你在电话里安排一下就行，还撩腿跑到连里来？真是多此一举！”
     蓬勃笑道：“我不是想咱们机械连了嘛。再说了，我一个小干事，怎敢在电话里给老领导下命令？”
     指导员哈哈笑起来，说道：“记着‘八一’时回咱们机械连会餐。连里的伙食比机关强多了！”
     蓬勃摆摆手说：“咳，唐主任有令，‘八一’会餐时让我和刘干事一陪到底。苦啊，又得替首长喝酒啦！”
     指导员说：“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要不然咱们换换，看是在机关喝酒多还是在连队喝酒多？”
     蓬勃又赶紧摆手：“不行，我早就领教过了。那大茶缸盖儿，两个准闷那儿起不来。我还是在机关陪酒吧。”
     从机械连出来，蓬勃马不停蹄，趁下班之前到管理股借钱、领粮票，开通行证。
     第二天蓬勃到唐主任那打声招呼，出发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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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顺风，27号早上就到达唐山。因为是初次到这个城市，道路不熟，出了火车站，一边打听一边走，时而步行，时而乘公交汽车，终于找到陆军255医院时，已经上午九点多钟。
     此时商店已经开门。蓬勃买了一大堆慰问品，有水果、罐头、毛巾、香皂之类，还给每人买了一个小剃须刀。算算钱花得差不多了，于是提着两大兜慰问品走进255医院。
     刘德柱和于河东分别住在三楼和四楼的病房。蓬勃看他们都是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吃得白白胖胖。心想这里的条件肯定差不了。那些路上编好的慰问词好像并不重要，他们对“团首长”送的慰问品乐的合不拢嘴。看来人人都喜欢实惠的。
     从病房出来，蓬勃走进值班办公室。
     当他见那个主治医生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军医时，不禁愣住了。
心想：“姑娘家家的，怎么搞起男性生殖的专业？我们这些人在她的眼中……”
     正在胡思乱想，女军医先开口了：“同志有什么事吗？”
     蓬勃赶紧镇静一下，露出一副笑脸道：“我是九九九九部队的。这不快到‘八一’建军节了吗，是来慰问两个住院的战士，同时了解一下病情。请看，这是我的通行证。”
     女军医一边接过通行证一边说：“请坐。你还没有告诉我是哪两个病号？”
     “一个叫刘德柱，一个叫于河东。”蓬勃坐在对面，不假思索的报出名字。
     女军医把通行证还给蓬勃，说道：“刘德柱，就是那个河北兵吧？他的治疗效果不错。”
     蓬勃问道：“这么说就可以出院了？”
     女军医说道：“你们这个战士也真是的，明明勃起功能已经恢复，精子数量也正常，可是还说没有治好。”
     蓬勃问道：“那为什么呢？他怎么能这样？您详细说说，我去做他的工作。”
     女军医说：“你们工程兵得这种病的很多。主要是因为在操作凿岩机时，接触机器的体位不正确，使生殖器官长期处于机械的强烈震动中，引起性亢奋以及被动射精。如果时间久了，会造成性感神经麻痹，后果就是阳痿和不射精。刘德柱就是这种病。通过治疗，各项指标基本正常了。可是由于长期的机械刺激代替了感官刺激，使他的神经系统发生了一些偏差。这个只需后期的生理调整，完全可以恢复。这种调整由他的配偶配合完成。所以他可以出院了。”
     对女军医来说，那些敏感的字眼很平常，可是却把蓬勃听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令他尴尬不已。
     女军医老练的看了一眼这个坐在对面的年轻军官，甜甜的一笑道：“你还没有结婚吧？看来刘德柱的工作你做不了。”
     蓬勃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想到：“什么叫坐怀不乱？没点定力还真不成！这个唐主任也够阴的，把我弄唐山受刺激来啦！”
     沉默了一会儿，蓬勃问道：“您刚才说的太专业，我也没有听懂。那我回部队如何向领导汇报呢？”
     女军医说：“让刘德柱写信，叫他爱人来一趟，我教她如何配合后期的恢复性治疗。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蓬勃又问道：“那于河东的情况怎样？”
     女军医说：“于河东是属于外科病房，你也不用上去了，他的情况我知道。通过外科手术取出几粒铜片，伤口已经愈合。功能检查是我做的，还可以。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
     蓬勃起身说道：“我代表部队首长和住院的战士，感谢255医院的精心工作和高超医术。”
     出了办公室，蓬勃又进入病房。他已经想好了，要好好逗逗这个农村兵。
     蓬勃一看到刘德柱便假装严肃道：“人家大夫说，你那玩意儿没问题了，干嘛还赖着不出院？”
     刘德柱嬉皮笑脸的说：“俺没有说假话，不信你摸摸，就是不行。”
     蓬勃道：“我不摸那玩意儿。你没说假话，那就是大夫说假话啦？”
     刘德柱急忙问道：“你找的是哪个医生？”
     蓬勃说：“就是那个长得特漂亮的、你的主治医生。”
     刘德柱表白道：“何医生啊？她没有说假话。不知怎么的，她给俺检查的时候，那家伙就硬了。”
     蓬勃大笑道：“哈哈！露馅了吧？你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有了外心。我回去就告诉你们连长，看他怎么整治你！”
     刘德柱哭丧着脸说：“不是这样，是人家医生有办法。”
     蓬勃点头道：“真的吗？我倒有个好主意可以解决问题。”
     刘德柱忙问：“是什么主意？快告诉俺。”
     蓬勃说道：“给你老婆写封信，叫她来医院陪你两天。关键是让何医生给你老婆传授秘方。你那玩意儿好不好用，一试不就清楚啦？”
     刘德柱笑了：“是好主意，我马上就写信。可是人家何医生同意传授秘方吗？”
     蓬勃道：“我刚从她那儿出来，这个没问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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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下楼后，来到医院大门传达室，打听到军人招待所的位置。蓬勃心里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午饭在军人招待所吃，下午可以在城里玩半天，晚上在军人招待所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出发，按时返回部队没有问题。
     按照计划，蓬勃在军人招待所登记房间，买饭票。吃过午饭，也不休息，直接进城逛大街去。
     唐山是一座100多万人口的城市，因为有开滦煤矿而闻名全国，称为“煤都”。
     蓬勃信步在大街上走着，观赏市容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无论是道路还是建筑物，好像都被煤黑染上了颜色。逛了几个商店，买了两样唐山的特产：一斤蜂蜜麻糖和一斤香酥糖。准备带回部队分给大家吃。
     有北京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和前门的大栅栏做比较，唐山的商业区就没什么可逛的。原先想玩半天的兴趣全无，于是提前回到军人招待所。
离晚饭的时间还早，蓬勃头枕被子躺在床上，心里开始惦记团篮球队集中训练的事。
      在他回去之前，篮球队只能练练个人基本功，进行体力恢复性训练。战术套路的演练只有等到他回去之后才能进行。他算了一下时间：29号到部队，当天要汇报工作。那么只有30、31号两天排练战术，时间好像不够用。
     蓬勃觉得天气邪了门儿的闷热，似乎将有大雨来临。他突然预感不好：万一来场特大暴雨，就像1964年的那场暴雨，铁路和公路的交通一断，你就是有天大本事也别想按时归队啦！
     越想越担心，蓬勃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吃晚饭，赶紧退房、退饭票，直奔火车站而去。
     当列车到达C市时，唐山发生了震惊全世界的大地震。顷刻之间这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被夷为平地。
     一念之差，蓬勃躲过了一劫。
      震波传到九九九九部队军营，政治处唐主任被惊醒。他冲出房门的同时大声呼喊 ：“有地震！全体离开房间！”
     大地在颠簸，房屋在摇晃。许多人顾不得穿鞋，只顾夺路而逃。当跑到院中时，震波过去了，房屋没有倒塌 。
     当天上午，大家惊魂未定时，又有一次强烈余震传到九九九九部队军营。那时大家都以为是附近山区某一个地区发生了地震。
     第二天早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报：“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54秒，在东经118.2度，北纬39.6度，中国河北唐山市和丰南一带，发生了7.8级强烈地震，震中烈度11度。陆海空三军10万官兵奔赴灾区……”
     唐主任听到广播后，心中一沉，喃喃地说：“完了！是我把蓬勃送上了死路。”
     29号的下午，政治处全体在会议室开会。会议结束后，大家并没有散去，不约而同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因为从刘干事嘴里早就传开：此次蓬干事去唐山慰问病号是凶多吉少。如果6点之前蓬干事不能按时归队，就该派人到唐山去认尸。
     唐主任一颗接着一颗地抽烟，紧锁眉头，不断的看手表。
     忽然，他听到篮球队小5号那熟悉的脚步，轻盈、急促而有节奏，是他！
     唐主任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房门打开，蓬勃风风火火地踏进会议室。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惊异的目光全都投到蓬勃的脸上。这场景把蓬勃搞得不知所措。
     他站在原地对唐主任说：“怎么啦？我迟到了吗？”
唐主任离开座位上去拉着蓬勃的手叹道：“哎呀！吓死我了。快坐下说说……不！现在大家散开吧。蓬干事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来到唐主任的办公室，蓬勃详细汇报了慰问病号的情况。说完之后，他看着唐主任那种异样的目光，心中纳闷：“处里一定出什么事了？”
     唐主任问道：“说完了吗？”
     “说完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汇报慰问病号以后至归队这段时间的情况。”
     蓬勃心中想道“肯定出事了。这是审查我呢。”
     于是认真地汇报道：“从病房出来，我到军人招待所定了房间，吃了午饭，后来去逛大街，买了两包糖，又回到招待所。本来想在那住一宿，可是那天特闷热，就是那种憋大雨的闷热，我担心下暴雨，万一断了交通不坏菜了嘛！于是就退房，坐当晚的火车离开唐山。在C市倒车时，突然地震了，候车室里乱成一团，幸亏没有发生伤亡。但是火车停运了，在C市等了一天才恢复。然后就按时归队啦。”
     唐主任听完汇报，终于露出笑脸说道：“好险呀！若不是你提前离开唐山，小命恐怕早就没了。”
     唐主任把唐山发生特大地震的消息告诉蓬勃。蓬勃只觉得脊梁骨发凉，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蓬勃大声喊道：“糟了！那俩病号死定啦！他们一个在3楼，一个在4楼，绝对跑不出来！”
     这时电话铃想起来。唐主任一听是机械连指导员，赶紧捂住话筒小声对蓬勃说：“ 我逗逗他。”
     “是啊，是去唐山了。……还没有回来，我们也在等消息。……你不要太激动，……机械连不是向唐山派了10台空压机吗，让机械手留心一下。……对，团里也要派人，在255医院住院的两个战士情况不妙。……好，好，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唐主任放下电话笑道：“你们指导员急了也会骂人。你赶快回去一趟，要不然我这一晚上不得安宁。”
     因为唐山大地震，K城县“八一”慰问团的京剧和篮球比赛取消了，只有一车苹果梨。
     据国家统计，唐山7.28大地震相当于400颗广岛原子弹在唐山地下16公里的地壳中猛然爆炸，将整个唐山市摧毁。24.3万人丧生，36万人重伤。
陆军255医院6层的大楼，全部摞在一起，平房全部倒塌，死亡400多人。楼内住院的伤病员和医护人员，除了一名夜班的护士逃生外，无一人幸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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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政治任务

     光标又回到08工程守备部队的机关大院。原先这里是九九九九部队的团部，现在已经看不到一幢昔日的旧房。
     从卫星地图上看，红色的屋顶围成一个长方形的院落。院落内有篮球场、花坛和大片的停车场。
     退伍老兵发现屋顶上有一个半圆形的“大锅盖”，他很快就认出，这是为了看电视而安装的卫星接收天线。
     自从有了卫星转播，现在国内的山区基本上都能看到电视了。然而40年前在这个山沟里，别说看不到电视，就连收音机也只能听短波……

     不知道是哪位团首长心血来潮，派人专程到北京买回一台14寸牡丹牌黑白电视机。
     在那个年代，电视机是紧俏商品，买电视机要凭“电视票”。14寸的牡丹牌电视机在国内可是名牌，更难搞到。因此，电视机被端端正正地摆在会议室的一侧。在另一侧，隆重摆放的是毛主席的半身石膏像。
     电视机由团政治处负责管理。
     令人遗憾的是，电话班、放映组、广播站和电台的各位电器高手轮番上阵，却不能令电视机的屏幕上出现一个人影、喇叭里发出一句声音。费尽千辛万苦买来的电视机，成了一个摆设。
     没有电视时想电视，有了电视看不成更是闹心。
     9月9日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
     中央电视台现场转播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各界人士前往人民大会堂向遗体告别仪式。
     九九九九部队团部虽然有电视，却不能看，只能听广播。
     团长再也忍不住了，向政治处唐主任下达了命令：“赶快给我想办法，一定在9月18日之前把电视弄好。不能误了追悼会的实况转播。这是政治任务！”
     唐主任急中生智，一下子想到蓬干事：“这个北京兵见多识广。听说他在机械连捣鼓成了连部与各班的对讲机。看来他在这方面也许是个内行？能人就在身边，干嘛不用呢！”
     唐主任马上把蓬勃叫到办公室，问道：“蓬干事，你看那个电视机……”
     没容唐主任多说，蓬勃笑道：“那些个笨蛋！电话班架设的天线根本就收不到电视信号，他们就是把电视机捣鼓烂了也出不来影儿。”
     唐主任恍然大悟。有些失望地说：“电视肯定看不成了，按照团长的意见，这可是个政治任务呀。”
     蓬勃道：“别急，我倒想尝试一下，到团部后面的山上找找信号。”
     唐主任说：“咱们离大城市这么远，又有大山挡着，恐怕不行。”
     蓬勃道：“泉城县的距离不远。按理说，县城应该有电视信号差转站，没准儿哪个山缝就漏过来那么一束信号呢！”
     唐主任同意了。
     蓬勃要求派几个电话班的战士配合上山寻找信号。
     第二天，一行人抬着电视机；抬着小型发电机；举着天线，开始登山寻找电视信号。
     整整忙了一天，换了几个山头，傍晚时终于在一个山头上收到了电视信号。一帮战士高兴的欢蹦乱跳，晚饭都不吃了，就想坐在山头看电视。
     蓬勃虽然饿着肚子，可是也非常高兴，答应大家可以看一个小时。
      当晚唐主任就得到好消息。他连夜找到警通排的苏排长，让他第二天完成上山架设天线和向山下铺设馈线的任务。
     说着容易做着难，当信号馈线引进会议室时，用去了三天时间。
     尽管费了很大劲，结果却不尽人意：馈线过长，信号衰减严重，图像模糊不清。
     蓬勃并不气馁，对唐主任说：“给我三天时间，我回趟北京，买一个电视信号放大器就解决问题了。”
     唐主任无可奈何地说：“时间来不及了。”
     团长听完汇报，命令道：“立即派人上山清理出一个能容纳三到四百人的场地。9月18号在山上看追悼大会的实况转播。”
     9月18日，全团各连派代表以及团机关全体爬上大山，坐满了一个大缓坡，怀着沉痛的心情观看追悼大会的实况转播。
     蓬勃給唐主任立了一功，得到7天回北京出公差的回报。其实买一个信号放大器用不了半天时间，剩下的几天等于放个小长假。
     7天后，警通排的苏排长一见到蓬勃，便大声说道：“哎呀！可把你盼回来啦。这些天，我们天天往山上抬电视，抬发电机，然后再摸黑地往下搬。把弟兄们都累苦啦！”
     蓬勃笑着问道：“是谁这么不近人情？等几天都不行。”
     苏排长道：“团长、政委呗。谁想看电视咱们都得伺候。这下好了，总算不用再往山上抬啦！”
     蓬勃道：“没那好事！今天还得往上抬。”
     “为什么？不是有放大器了吗。”苏排长不解。
     蓬勃说：“这事可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信号源、放大器、信号馈线、电视机四者必须进行同步匹配调试。缺一项都不行。”
     “把放大器放在下面调试还不行吗？”
     “不行。因为传输到下面的信号已经严重缺损了。放大缺损的信号没有意义，所以信号放大器必须安放在山上。”
     苏排长一脸沮丧道：“哎呦，这个活还真是不好干。抬就抬把！不过，咱可把话说好了，最后一次啊！”
     “没问题。您就擎好吧！”蓬勃十分有把握。
     那晚的月亮很大。据苏排长说：“从山下看，山顶上蓬勃那小小的身形，就像个剪影，套在银色的月亮中。蓬勃好像在月亮里做着调试。那景象简直妙极了！”
……
     此后，每到晚饭后，九九九九部队团部会议室里便坐满了人，大家等待7点钟电视节目的准时开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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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站在高考的门外

     光标停留在S市，退伍老兵皱起了眉头。这个城市给他留下的是一段酸楚的回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仰身靠在椅背上，用手猛拍一下大腿，苦笑着叹道：“咳——S军事学院……”

     被“文革”取消的高考制度，经过十年沉寂，终于恢复了。

     蓬勃听到这个消息，感慨万分。

     1966年正当他风华正茂，孜孜求学，即将踏进大学之门时，一场疾风暴雨式的文化大革命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大学梦想。接着就是无休止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大字报、大批判、上山下乡、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终日繁重的田间劳作，每天为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的操心张罗。文化知识渐渐沦为收藏品，“考大学”已经和从前的“乡试”、“殿试”一样，成为历史的一页。

     蓬勃想上大学的心愿渐渐死去。

     蓬勃当兵了、入党了、提干了。他的人生轨迹就像正玄曲线一样，开始翘头向上。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恢复高考的消息又让蓬勃上大学的心愿死灰复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仍在西荆插队的同学来信说，他们正在复习功课，准备参加高考。

     蓬勃真为他们高兴，打心眼里羡慕他们。因为蓬勃曾经的幸运，此时却变成了不幸。

     政治处唐主任说：“今年的高考不包括现役军人。”

     蓬勃傻了！

     “不过，部队有自己的高考。军事院校今年招生。”唐主任补充道。

     蓬勃又有了希望。

     “但是，”唐主任轻轻弹掉手中香烟头上的烟灰，继续说道：“上级批下来的四个名额规定，必须是战士。”

     蓬勃差点晕过去。

     唐主任看了一眼一脸沮丧的蓬勃又说道：“我知道你是老高中毕业，还是北京的名牌学校。今年恢复高考，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实力强的同学肯定会跑在前面。不要灰心，以后还会有机会。”

     就这样，蓬勃接受了给那四名战士当辅导员的任务。

     心里别扭呀！谁让他是共产党员呢？任何情况下都要讲奉献。

     第一节数学辅导课，他要摸摸底，从高中到初中列出四道最基本的知识题。

    其中第一道题属于高二的知识；第二道题属于高一的知识；第三道题属于初三的知识；第四道题属于初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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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一题写在黑板上时，全体一脸茫然。
     蓬勃微笑道：“没关系，扣20分无关大局。这样的题目，试卷上可能只有一道。”
     当第二题写出来时，大家仍然一脸茫然。
     蓬勃摇摇头道：“20分又没啦。不过还能及格。下面的就比较简单了。”
     第三题终于有一个人举起手来。蓬勃让他在黑板上写出。那个战士擦擦抹抹，憋出一头汗。只写对了正弦和余弦。
     蓬勃大声道：“第四道题我还出不出呀？”
     “出。”大家有气无力的回答。
     第四题的反映不错，四个人都举手。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写对，涂涂改改，依靠集体的智慧总算完成了。
     只有半个月的补习时间，单数学这一科，蓬勃即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行。
没辙啦。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对大家坚定地说：“同志们，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顺利！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相信你们会克服眼前的困难，攻克考场这个堡垒！”
     说完，蓬勃使劲抿住嘴，生拍自己笑出来。

     数学考试那一天，蓬勃徘徊在考场门外，他在那儿等着。
     他不是关心那四个战士，而是关心着考题。想在他们考完出来时，趁他们还没有忘记考题，问一问，看自己是否会答。
     不料他们说：“一多半看不懂，剩下的有一半也不会，只能蒙着答。”
     “咳！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蓬勃心中暗骂道。
     他站在考场的门外，越过敞开的大门，十分留恋地向里张望。直到看着     考生们全都走了，才不甘心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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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巧拔钉子户
   
    光标移到距青石沟1200公里的一大片更加广阔的山地高原。只有从卫星地图上才能看到令人震撼的地壳运动。21万平方公里的地貌就像无数山峰构成的巨大漩涡，漩涡之上漂浮着绿色的泡沫，那就是广阔无垠的原始大森林。
     有谁知道，在这个巨大的漩涡中，许多不起眼的大山内已经被掏空。在这儿隐藏着比08还要庞大的战略地下工程……

     经过数年奋战，08工程终于胜利竣工。庆功大会隆重召开。  
     在庆功大会开始时举行了一个特别的祭奠仪式：
主席台一侧的公路上，分开摆放着29个炸药包。
     团长站在话筒前说：“在今天这个庆祝胜利的日子里，我们全团指战员首先想到的，是那些为08工程献出宝贵生命的革命烈士。现在，让我们用29响礼炮，来告慰长眠于地下的29位革命烈士的英灵。愿他们的英灵与青山同在！”
     团长说完，面向青山立正。
     全体起立，也面向寂静的青山注目、立正。
     团长一声令下：“敬礼！”
     全团指战员都举手军礼。
     肃穆中炸药包被点燃，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震动大地，冲上云霄，在山谷中回荡。
     祭奠仪式之后是团首长讲话，然后参谋长宣布立功授奖名单、发放立功受奖证书和奖品……
     最后是总后歌舞团带来的精彩节目：革命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

     脸上的汗水刚刚抹去，身上的硝烟味还未散尽，九九九九部队官兵就乘上军用列车，肩负新的战斗任务，开赴1200公里远的010工地。
     列车到达H省SY火车站后，人员改乘汽车进山。
     这里的盘山公路比青石沟还要险峻，那简直就像是在半山腰上抠出来的一条槽，一侧是岩壁，另一侧是万丈深渊。
     车队小心翼翼地前进，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达了一处平川。这儿就是营地。
     先头部队已经提前搭起了帐篷。
     政治处分到一顶大帐篷，全处住宿和办公都在里面。

     蓬勃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是处理当地四家住户的搬迁。在深山老林中不像城市，这儿没有“拆迁办公室”，搬迁工作由部队、地方政府和住户三方协商解决。
     这里没有村庄，四户人家分布在不同的山窝窝里。
     他们没有归属，谁也说不清是何年何月从何地进入深山？他们自建房屋、开荒种地、采药、狩猎、养殖家畜、繁衍后代，过着远离社会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常言道：“穷山恶水多刁民”，此话不假。
     据风口镇政府工作人员介绍：之前他们曾经把这四户人家纳入管辖，将它们与就近的公社、生产大队进行编组。可是名存实亡，他们仍然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因为这四户人家牵扯到土家、仡佬和侗族三个少数民族，对他们要实行民族政策，不能强制。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有不法行为，象偷盗啦、抢劫啦、盗伐林木啦等等，否则早就采取强硬措施了。
     但是，无论是谁，都别想动他们的一草一木，他们手中有猎枪，还养着凶猛的猎狗。
     想让这样的人家迁出大山实在有难度。
     困难再大也得做工作。蓬勃和镇政府的邢科长一同来到第一户人家。
     离着老远就听到他家的狗狂叫。
     邢科长停下脚步大声问道：“家里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出来一个半大的小子，也不说话，警惕地看着来人。
     邢科长站在原地说：“我说川仔，你大在家不？”
     川仔说：“我大上山挖药去了。我娘在家。”
     邢科长说：“赶快把你家的狗拴住。我和解放军要进屋和你娘说几句话。”
     看他把狗栓好了，邢科长和蓬勃才敢进屋。
     屋里光线很暗，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简单的竹制家具破破烂烂，唯一像样点的是一张木床。床上没有褥子，光板铺着一张竹席。
     这是一个里外间的住房，之间隔着一道布帘。
     听到动静，里屋出来一位怀抱孩子的妇女，大概就是川仔他娘。她也不懂什么礼节性的让座，自己先坐到木床上。
     邢科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木墩儿上。川仔给蓬勃搬来一个小竹凳。
     邢科长开门见山地说：“川仔他大不在家，我把今天的来意跟你说说……”
     此时从里屋又出来一位老太太。
     邢科长接着说道：“正好他奶也在，一块儿听听。”
     “我和这位解放军同志今天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你家，这方圆100里的地区现在全都属于大军的，是军事演习的基地。那枪炮不长眼。为了你家的安全，要求你家搬到山外去。第二件事就是如何搬家的问题。我和解放军的同志商量好了：由公社的山外大队出地皮，由大军出钱，在山外给你家盖新房。今后你们就在山外大队参加生产劳动，有生活保证。另外，你家现有的财产，今天做一下登记。搬家之后，由镇政府赔偿。”
     说完之后，屋里一片沉静。老人浑浊的目光看着地面，川仔他娘轻轻拍着孩子。他们盘算着如何答复。
     蓬勃见状说道：“要不然等川仔他大回来后，你们商量一下。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家一定要搬。你们主要是商量怎么样把登记财产的清单写清楚。我过两天与你们核对一下，然后双方签字生效。”
     虽然第一家因为户主不在，没有把搬迁的事敲定，但是把话说到了。
     以后的三家也都大同小异。跑完四家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两天后，蓬勃和邢科长开始挨家挨户核对财产清单。说白了，他们愿不愿意登记财产，其实就是愿不愿意搬迁的态度。
     经过这样的“摸底”，确认有三家同意搬迁，有一家坚决不搬。
     另外，蓬勃还有一个发现：他们基本上是文盲。有一个自称识字的，其实只会认数字，而且仅限于阿拉伯数字和中文小写。
     盖房子对工程兵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红砖、青瓦、方料、水泥……全是上等的国防建材。四幢住房建成之后，山外大队的村民羡慕的要命，说：“大炮一响，氓流子沾光。”
     又住新房又赔钱，同意搬出来的三家满意了。
     搬家时，部队派了汽车和战士。有意思的是，国家虽然已经赔了钱，但是住户却舍不得扔下一点东西。不但把旧房拆了个干净，全部运走，甚至连圈里的猪粪都运到新居。
     剩下的一家“钉子户”孤立了。
     你不是不搬吗？蓬勃的肚子里有得是“损招”。
     首先可以确定，这一家全是文盲。文盲就不晓得什么民族政策，除了象滚刀肉似的耍赖皮，什么也不懂。
     于是蓬勃拉开了“拔钉子行动”的序幕：
     第一步，请川仔他大到他家里做客，讲讲山外的新房如何好；通过搬迁得了多少赔偿费；占了国家多大的便宜。
     第二步，派人夜里悄悄在他的庄稼地里埋上炸药，趁着山里施工放排炮时一同引爆，伪造军事演习炸出的弹坑。
     第三步，派人趁着黑夜，在施工放排炮的同时，向他家的房顶，院落和猪圈抛石块，制造爆炸效果。
     第四步，在他能够进山的所有路口设哨卡，以军事重地为由，限制他的活动范围。
     钉子户原以为“军事演习”是暂时的，等到“演习”结束后，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于是他硬着头皮耗着。
     可是“军事演习”天天都有，炮声震天，飞沙走石，房顶眼看就要砸漏了。
     另外，炮声撵走了山里所有的野兽，钉子户失去狩猎的营生，他终于忍不住了，找到政治处的蓬干事询问：“军事演习啥时候能够结束？”
     蓬勃严肃地说：“这是军事秘密。不过看在老邻居的份上，我告诉你：什么时候世界上没有战争了，什么时候军事演习就结束了。”
     钉子户垂头丧气的离开政治处。
     过了三天他又回来道：“我现在同意搬家，请大军同志登记财产吧。”
     “这就对了嘛！”
     蓬勃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待续）

天蓝

          大哥命真大，真是天助您啊，如果那天您还在唐山，今天我们就看不了您的小说了，天灾人祸您没有赶上，真是万幸啊。

西荆村民

天蓝 发表于 2015-9-8 22:47
大哥命真大，真是天助您啊，如果那天您还在唐山，今天我们就看不了您的小说了，天灾人祸您没有 ...

    天蓝版主您好。要说唐山之险，老天有眼。我真信。

    另一方面我说，是篮球救了我一命。如果我真的完全按照唐主任的安排在唐山执行任务，多玩一天，那小命就真玩儿完啦！巧在我是北京兵，没有心思逛唐山；巧在我总是惦记篮球赛；巧在天气极端闷热，大雨将至，担心不能按时归队……那还不赶紧走人。如果换了别人去唐山慰问病号，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与篮球真是有缘那。

    篮球不但可以救命，还能立功。当然不是我啦，是另一个战友。

    我转业后，一日家中来了一位久别的战友，叫王学富。他身高一米八五，体格健壮，一副体育运动员的架子。进门还没有坐定，大声说道：

“嫂子，我跟大哥是一个团篮球队的。今天带来家乡土特产蘑菇和木耳，特意看望大哥。”

     正在倒茶的夫人说：“来家里坐坐就行了，还客气什么。”

     王学富说：“不是客气，我是特意来感谢大哥的。”

     这下把我搞糊涂了，忙问他：“这话从何说起？到底有什么可感谢的？”

     王学富道：“要不是大哥把我弄到篮球队，手把手地教我那么多技术，我还立不了二等功，也到不了北京看望大哥呢！”

     王学富在九九九九部队团篮球队打过篮球，已经复原多年，现在竟然又立个二等功，还跟篮球有关系。出于好奇，我忙催他讲讲。

     于是王学富滔滔不绝地讲了一段他单人徒手擒获两个杀人犯的故事：

     “我复员后没有着急找工作，想卖单儿，先痛痛快快玩几天。有一天朋友邀请我帮助他们单位打一场篮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一上场，全镇！别说赢了比赛，就我那些技术动作，恐怕全鹤岗市都没有见过。

     就是因为这场球，鹤岗的工作单位紧着我挑。我想当警察，警察多牛哇！于是进了公安，还娶了漂亮媳妇。

     有一次接到任务，说是全国通缉的两个持枪杀人犯可能在鹤岗，要我们全市日夜巡逻搜查。我和另外一个警员一组，换上便衣，在火车站蹲守。

     那一天，当火车将要开动时，我突然发现有两个人，迅速上了倒数第二节车厢。他们的异常举动引起我的注意，看他们的体貌特征也有点符合通缉令上的描述。

     当时火车已经启动啦，事不迟疑！我可是训练有素的篮球运动员，一个加速跑就追上最后一节，一把就扒上去了！

     和我一组的搭档没跟上，被甩在站台，就我一个人卖单儿啦！

     我在车厢里从后往前慢慢捋着走，假装找空位，眼睛搜索着。一下就看到了那两个人。他们在过道站着。

     我假装找座位。与其中一人擦肩时，用手背轻轻一碰，立刻感到他的裤兜里有一把手枪。毫不迟疑，我翻手就是一把，隔着裤兜紧紧抓住手枪，没等那家伙反应过来，一用力，连枪带一片裤子全都挒下来了。我那动作反应多快呀，大把抓着枪身就拍到他脑袋上。就跟篮球盖帽似的，那家伙一下就晕啦！

     这个时候另一个家伙扑过来。

     咋地，我哪容他撒野，回身就是一大拐子，正捣在他脸上，然后使了一个中锋卡位，用大跨一扛，把那小子夹在座椅背上了。那小子一边挣巴一边亮出刀来。我可不能吃亏，大把攥着手枪，当成篮球啦，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扣，抢筒杵到他脑壳里多老深，他死定啦！

     瞧瞧，我用的全是篮球动作，不到一分钟，两个通缉犯全让我整趴下啦！

     这俩小子白让我弄了个二等功。公安系统通报表彰，还给我放假到北京逛逛。

    大哥，你说要不是当初你在篮球队教练的好，我哪有这本事，哪去立功呢？”

天蓝

          看来真是艺多不压身，打篮球也很有用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