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始时,同学们在这里上厕所也很不习惯,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厕所,老百姓管上厕所叫上茅子。茅子都是露天的,茅子里是一个有两米左右深的土井,井口小里面宽,形状象一个大坛子,井口放上可移动的石板或木板,茅子的围墙非常矮,过不了半身,从村子的上面往下看是一清二楚,没有一点遮拦。大粪在这里可是十分珍贵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谁也不会轻意的到别人家的茅子里拉屎、撒尿。由于我们的厕所正在修,只好到农民家去上厕所,男同学还好说,有的女同学害羞,跑这儿看看不行,跑那儿看看也不行,上趟厕所可费了劲了。
山里的冬天,白天显的格外的短,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太阳就落山了。我们到山村的第一个夜晚来到了,整个山村黑乎乎的,四下里什么都看不见。晚上,吃过“合子饭”后,大家都回到窑洞里,每个窑洞只有一盏煤油灯,尽管这种煤油灯比较大还有玻璃罩,但在窑洞里头点比在窑外面点还显得暗淡,离灯远一点,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们这些习惯于在电灯光下度过夜晚的人,真是觉得太难受了,太不方便了,大家的眼睛一时也很不适应。有几个围在煤油灯边写信的同学,迷缝着眼睛,一会儿写写,一会儿不得不揉揉眼睛。为了让灯亮一点,我们把玻璃灯罩里外都擦得亮亮的,尽量把灯捻往上调,可往往灯捻稍一过长,就把罩子熏黑了,反而更不亮了。马可群紧挨着煤油灯写信,由于思念家人偷偷的抽泣起来,真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有几个女同学忍不住也跟着掉起了眼泪,不一会儿,多数女同学都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听了让人心寒。
李殿英和年龄最小的曲国胜坐在院边的土坡上,听到女生宿舍传出来的哭泣声,他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转。他俩看看四下没人,李殿英拿出在临汾买的大烟叶,用纸卷了两支烟,两个人偷偷偷摸摸的抽了起来。我当时在男生宿舍里收拾东西,听到女同学的哭声,宿舍里的六个男生只是沉默不语。我和于国华、曹星华、毛卫泽和张红四个人在学校是住校生,有过离家生活的经验,心里的压力还小些,而其他十五个人一下子就离开了父母,走到千里之外,而且到了这么艰苦的地方,确实难以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和于国华走出了宿舍,李殿英和曲国胜立马儿把烟扔掉,连忙站立起来,装着没事人的样子。那时在学校里抽烟的人,大家都认为不是什么好学生,甚至认为是流氓学生。我见他俩吸烟也很反感,和他们第一次接触就给了我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当时我真想批评他们,可是我又一想,这儿又不是学校,管他们抽烟合适吗?我装作没看见,和他们一起走进女生宿舍劝她们。可能是由于旅途的劳累或是觉得没事可干吧,多数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就睡觉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