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度痕迹》第三章 不安的等待(1)
中午上班她看到了红姐,几天没怎么见面,她精神好像很好,脸上红润光滑,她走过去一脸生气的样子拉着红姐的手说“红姐,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连面都不跟我见,你在忙什么呀?有什么好事瞒着我,有好事可不能落下我呀,我从家出来后可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比我的哥哥还要亲,你是我的好姐姐,可别不管我了。”
“你这小嘴越来越会说了,看来打官司练嘴皮子,我要是有好事能落下你吗!但吃饭和玩、有好工作这些事行,可有的事你是沾不上边的。”
“为什么呀?”
“你不够条件呗。”
“什么事呀,快告诉我。”
“我有朋友了,你能分一半去呀。”
“啊!我说嘛,天天躲在屋里跟情人过甜蜜的小日子,我都听见有男的在你屋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结婚了。”
“净瞎说,你这张嘴上来一阵就像跑火车一样,一遛烟的就出来了。我可没过什么小日子,这几天是同他在谈我们的事情,不谈清楚了今后怎么办?”
“谈什么,谈了好几天?”
“实话跟你说吧,他追了我好长时间了,我一直不同意,他比我大二十多岁,是个搞木材的,自己在伊春那边有家具厂,生产的家具还出口呢。倒是很有钱,常到省城出差,自己说在绥芬河、伊春都有房,工厂货车轿车都有,到省城有时自己开车来。最近几次来都请我吃饭,还让我当他的‘老铁’,我一直没答应,给他当小的不行,他要是没家还行,不管咋的嫁个有钱的总比嫁给农民强。他说可以先处着,他和老婆感情不好,等离了再娶我,他每月到省城也就来几次,可以先给我租个房,每月给我1000元生活费。我也没想好怎么办,好女怕恶男呀,已经缠我好长时间了,我快挺不住了,跟他吃了几回饭,也看不出是个坏人,实在不行只能是先按他说的办,每月有1000元,我可以给家里用,住房也不用花钱了。要是他离不了,我再离开他,像我这样的人,嫁给农民不甘心,找个城市的不好找,又没户口、又没工作,谁要?所以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能遇上这么个人先处着也行,说不定他真能娶我呢。”
小玉被红姐说的这些弄得不知说什么好,连红姐都快没主意了,她能说什么。她只是愣愣地、喃喃地说:“我们这些人怎么都遇上这样的事呢?我们这样的人今后怎么办呢?”
“你和孙司机怎样了?”
“还那样,也说是要离婚了,也说追我,他可没跟我说那么多,也不知他是真的假的,年纪也比我大快10岁了,我可没想和他处,当个朋友处吧,我还让他帮我找报社的人登我妈医疗事故的事呢。”
“你还小,但是,他个开出租车的也不一定有多少钱,不过他是城市人,年纪也不算大,真要人好也可以处。”
“哎呀,红姐我还没想那么多呢,真要是要嫁人了,我觉得最主要的还是两个人要合得来,嫁个有钱的当然好,要是光有钱、人不好,日子也过不好。红姐,你也要多考虑一下,我可听人家说,那些有钱的男人有了钱就到外边跑骚,找别的女人,这些人能靠得住吗?今天他不要他老婆了,明天和你够了就能不要你。”
“嗯,你说的对,对这些男人要多留个心眼,多看看”。
小玉从省计生委的杨主任那回来的三四天后,就接到了他小哥的传呼让她回话。回电话后才知道县、乡计生委和乡里分管这方面的副乡长就在昨天到她家去过了,事先根本不知道,所以也不容空通知小玉回去,小哥说去的几个人都一脸的严肃,说是接到上级的通知来看看她妈妈,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话里话外还露出环已从肚里取出来了还到省里告什么。小玉妈说虽然环从肚里取出来了,但身体却一直虚弱,更主要的是这些年拖着个病身子,花的药费、治疗费也没报,家里也因此贫困,生活困难要求给予补偿也不是过份,没有到省里告状的意思,只是县、乡没人管她的事,只好让进城打工的女儿顺便到省城去问问。县计生委的牛主任一脸不乐意的说“市里把信都转来了,写信还不叫告我们吗”?小玉妈说“写信也不能理解为告状,我写信是请求组织和政府的帮助,没有想告谁,一个人身体受了二十多年的伤害,总得有个说法吧,如果这事换到你们这些领导身上,你们会怎么想,所以要请领导们体谅我们这些精神和肉体都受了多年伤害的人”。县计生委的人最后的意见是从目前看,上次手术取出腹腔中的金属环后,经过两年的恢复已基本痊愈了,再到省城市计生委治疗中心请专家做一次会诊后再做最后定论。复查会诊的日子就定在下周三。小玉算了一下今天是周四,离复诊还有五天,她可以回家陪妈妈一起来,她决定下周二回家。
听了小哥述说县、乡计生委去的事后,小玉心里很不痛快,她知道他们对她家一直不满意,特别是县计生委的牛主任,总说她妈是躺在计划生育政策上想赖一辈子。这个人真坏,屁大个官可能摆架子了,这回她要是还推三阻四的,我非骂他一顿不行,我还非得告他们不行,把人伤了二十多年就拉倒了不行,想到这她想起了孙志,也不知报社的人找到没有,于是她去给他挂了电话,孙志说他正在开车,晚上他到酒店去跟她细说。
孙志是晚上8点多才到酒店的,他说刚交完班还没吃饭。正好这天晚上小玉也没活,孙志就要了个情侣小包间,两人边吃饭边谈事。孙志告诉她,他找了个在晚报给领导开小车的哥们把材料拿给一个副总编看了,副总编说,事情是挺少见的,做带环手术出事故的很多,但环扎破子宫掉在肚子里,而且待在肚子里二十多年是较罕见的,这么长时间不取出来到底什么是主要原因没写清楚,是计生部门不给取?还是患者身体弱,不能做手术?或是两方面原因都有?材料没有交代清楚,所以报道的角度不好确定。光凭这份申诉材料是不便报道的,报社做为党和政府的宣传机构,既要对党和政府负责,也要对人民负责,这事要想报道最起码的程序要派记者去做专门的采访,要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和细节搞清才能做出是否报道。报社面对的一方是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伤害的人民群众、是弱者,另一方是各级政府及相关部门的各级干部,如果报道有偏差或事实出入很大都会给党和人民带来负面的影响和损失,因此,光凭材料是不能轻易给予报道的,不过对于遭遇不幸的患者报社是非常同情的,还是建议通过信访渠道解决的好。孙志说这位副总编还说,如果报社登出了也可能就会刺痛或惹怒了哪级与此事相关的领导,这样可能使赔偿和补偿的事更麻烦。他还说如果需要找有关部门他认识一些人可以帮忙。小玉听到这些感到让报社报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觉得这世上的事真是太不公平了,受到了伤害想得一个公平的解决竟是这样的难,方方面面都有自己的规定,也都要考虑自己的利益,没有人是完全从受伤害的人利益去考虑和处理问题。想到这她的心情感到很郁闷,她端起一杯啤酒对孙志说“孙哥,谢谢你帮忙,我敬你一杯”,说完一口气喝了进去,孙志也一口气喝了,放下杯对小玉说 “计生委那边怎样了?” |
|